“厂长,结婚是大喜事。”洛紫瑛看着办公桌后一脸精明相的厂长,“但楚堰受伤,我们夫妻也没有个父母帮衬,我忙着照顾他,因此希望能退掉喜宴的任务,让张婶子来。”
“毕竟。”知道这类人最看重什么,洛紫瑛精准的蛇打七寸,“我若是操心楚堰以致分神弄砸了喜宴,受着什么惩罚倒无所谓,但让您丢了面子,我实在心中有愧。”
最近厂子里疯传的流言厂长心里有数,他不愿被他一点看不上但他那窝囊儿子一见钟情非卿不娶的张妍当成薅羊毛的冤大头,叫自己的职位,反而成为那女人谋福利的仪仗。
张婶子的厨艺大家心里都有数,可偏生喜宴掌勺的被张妍订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帮厨,厂长本就不乐意。
在他看来,就是张妍还没结婚便开始挑战他权威。
如今见洛紫瑛上道的很,厂长满意至极,他颔首道:“楚主管可是我们厂子精英人才,你若不照顾他我还不乐意呢。罢了,我同意了。”
厂长儿子结婚席面的主厨换人这消息一出,厂里上上下下可谓皆大欢喜。
张婶子不说,其他人闻此都以为厂子也看不上张妍还没上位就得意张狂的得行,特意出手压制呢。
这可好,往后他们也不用多顾虑张妍,更不用担心这女人抢占他们资源,把油水足的位置塞上自家人!
唯一不高兴的,可能就是张妍了。
“什么意思!”张妍将方冠清送过来的一堆小玩意儿全甩到他身上,使着小性子跟他嘶闹,“就婚宴席面这么一件小事,厂长仍要换掉我指定的人,你说,父亲是不是不重视我?”
“他果然因着我是舅舅拿来给你家当人情的货物而不上我。若当真如此,这结婚不结便是了。不过你放心,外头谁不知我是你未来媳妇,名声毁了,我只能一头碰死!”
张妍拧了拧方冠清的耳朵,又不甘心极了,她扭着身子,坐的离他远远儿的,无论他怎么低俯讨好,她看都不看一眼。
“别气。”方冠清陪着笑道,“父亲不都说了,洛家那小娘子要照顾她丈夫,实在分不出心来,可不是要与你相左。”
“这话哄哄那些不知情的也就是了,我还不明白吗?那楚堰只胳膊上一条口子,下个月咱结婚前便能好的差不多。说到底还是父亲不愿,给我没脸!”
张妍瞪了一眼方冠清,面容泼辣,竟带着股与往日不同的令人想要征服的风情。
她实在厌了厂长这老东西,逮着机会打压就是想让她认清自个儿的身份,糟践她呢!
方冠清眼睛发直,嘻嘻哈哈想要上去香亲一口,却被张妍推开了。
她生硬道:“咱俩婚事成不成另说,别动手动脚!”
见张妍是真恼了,为了哄她,方冠清无奈许下一定把洛紫瑛请回来的承诺,便挑了礼物去县医院看望楚堰。
楚堰跟方冠清交集一向不多,看见他时有些意外。
“劳你破费。”楚堰给了身旁洛紫瑛一个眼神,洛紫瑛知会起身,将礼物推拒回去,同时客气道:“无功不受禄,方主管,这东西我们不能收。”
方冠清带了两条腊肉一盒点心并一张票子,这在这个年代可是重礼,谁知道收了这些东西后,这厂长儿子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还是拒了为好。
“楚主管是厂子里的人才,他因工受伤,于情于理,厂子里都该补偿。”方冠清看着越走越近,一张芙蓉面连外头天光都能硬生生压下去的洛紫瑛,眼里不自觉带了些沉迷的意味。
他以不好打扰病人为由,邀洛紫瑛到病房外面一叙。
到底勉强算楚堰半个上司,这面子洛紫瑛还是给了。
“是我唐突。”方冠清眸子一眨不眨,垂涎的意味的很明显,那眼神简直很想跟美人一亲芳泽,
“我今日来叨扰实在愧疚。但我未婚妻就看中洛小姐的手艺,知道你操心楚主管,但我还想腆着脸让洛小姐负责喜宴。”
“抱歉。”洛紫瑛膈应的抖了抖身子,一口回绝,“我既然照顾堰哥,又得费心替他补补身子,实在有心无力,方主管另请高明。”
方冠清道:“我自然晓得,但绝不叫洛小姐因接下此事后悔!”
他抱了个数字,在八零年代实在算高价,远超一般婚宴掌勺厨师的酬劳。
方冠清的眼神仿佛黏在她身上一般,洛紫瑛实在反感至极。
但家里还是两袖空空,连点存款都落不下来,不久后小西上学之类杂事都急需用钱,洛紫瑛沉吟一番,道:
“方少爷诚意我已领悟,但一心两用实在有搞砸婚宴的风险,我只能给张婶子打个下手,你看如何?”
方冠清顿时喜上眉梢,他连忙道:“帮厨没有做菜的资格,我们又怎么尝到洛小姐手艺,不如还是副厨吧。”
洛紫瑛可有可无的应了。
正事说完,方冠清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他垂头丧气就要离开,走之前眼睛巴巴的看着洛紫瑛,很显然是盼望美人主动提出送他一截。
叫他每一个细胞因子再沐浴一会儿美人的芳香。
洛紫瑛就跟没看见似的,距方冠清八百丈远道了句“病房离不得人,方主管自便就是。”转身回了病房。
扭头那一刹那,洛紫瑛原本寡淡的神情顷时阴沉。
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要不是给的多,洛紫瑛当场就把狗男人打的满地找牙!
方冠清情不自禁眷恋的伸出手,但猛然间意识到不太恰当,他失魂落魄,同时脑海中疯狂涌入一个念头。
该如何跟美人春风一度,叫她在他身下妩媚求饶呢。
怅然若失欲离开此地,不远处方才洛紫瑛站立的地方静静躺着一样东西却吸引了方冠清的注意力。
这是?
方冠清弯腰捡起,发现居然是洛紫瑛遗落的手帕。
上面有着与她发间同样的幽幽香气,方冠清着迷的嗅了嗅,珍之重之收进怀里。
她已是旁人妻子,他也要结婚。
这估计是此生唯一的念想了,他爱怜极这张帕子。
“贱人!”
楼梯拐角处,张妍看见方冠清那将一张破手绢视若珍宝的样子,狠狠砸了砸墙面。
方冠清走后不久,张妍突然想起他几天前被洛紫瑛这骚妖精勾的心神摇曳,心下生出危机感,才特意尾随过来看看。
没想到真让她逮着这两人有染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