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仗义帮我们看管小西,是情分。”洛紫瑛跟正在拍着小西小脊梁哄的楚堰对视一眼,想法默契的一致相同,她对黄老太温声道,“我们不能因着求您的事未办完,便罔顾情谊,这粮食,您还是收着。”
三番两次推辞,洛紫瑛强硬的叫黄老太留下布袋,她便揉着尚在抽噎的小西的头,手放到女儿身上以彰显他们的存在感,叫小西安心,三人一同回家去了。
只是这几步路,洛紫瑛发现小西虽然抱着楚堰的脖颈,对她仍旧怯怯的,但小小的黑亮眼睛却一直看着洛紫瑛,含着浅浅担忧关怀的意味。
她鼓了鼓细细的几乎没什么肉的腮帮子,巴掌大的小手似乎想去摸摸母亲拍着她脊背的纤细柔软的手。
虽……虽然害怕母亲,但小西却并不想失去母亲。
洛紫瑛咧开嘴,笑容温情中掺了些眉飞色舞的得瑟。
小西还关心她的死活,便说明她对自己这个母亲并没有彻底死心。
“洛丫头,洛丫头!”
外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呼喊,战战兢兢的,洛紫瑛出门一看,发现居然是下午把她关进煤矿洞那两个妇人。
原来这两个妇女见楚堰从村医处出来以后,既慌着托人看管小西,又是到处借牛车,便心知洛紫瑛是真的不好了,起码要伤筋动骨一番。
怕出人命,她们那心始终悬着,跟火烤似的,失魂落魄连家都不敢回,就先在洛紫瑛屋子外头守着,等一个结果。
要是铡刀真落下,村子是待不下去了,等在楚堰发难前逃走。
便是洛紫瑛安安生生,她们亦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洛紫瑛若不甘心受被关在地下矿洞的苦,叫嚷说出去了,这两妇女狠毒的心肠村里人岂不都知晓,说不准还会惊动警察!
吃牢饭名声扫到,谁都不想,两妇女可不得想法子合上洛紫瑛的嘴。
忍着每分每秒的煎熬,她们跟患了失心疯一样望眼欲穿,见洛紫瑛最起码站着回来,她们心中大石落下了一半。
忙不迭赶着上门,这两妇女膝盖弯曲,貌似是要跪下,结果洛紫瑛挑眉抱着胳膊就这么看着她们,没说要扶一把啥的,妇女一僵,到底不甘心真跪。
于是就保持着半倾身的诡异姿势,一个妇人哽咽着哀求:“洛丫头,下午的事是婶子做的不对,婶子知错!你想婶子家还有孩子要养,求你,不要将这事捅出去行吗?”
另一个也是哭天抢地:“洛丫头,你一向最善心了,肯定不会同婶子们计较对吧?!便是心里真不舒服,看在婶子孩子还小的份上,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道德绑架?
洛紫瑛无声冷笑,包藏祸心,却不悔改,现下一言一行都在为自己开脱,若今日被关在下头的是原主,没有仙力护身,她可能就真得去县医院挣扎一遭!
她如何能放过她们。
刚想呛这妇女们两句,一个却想起了什么,压低声慌乱道:“洛丫头,刘三今早惹你是否惹的你不快?芳婶子偷人了,刘三头上早就发绿!看在这消息能叫你出口气的份上,原谅我们则个?”
这条消息算她们递过去的把柄,只妄图凭此能让洛紫瑛饶她们一次。
洛紫瑛心思一动:“这秘密只有你们知道?”
见两妇人点头,洛紫瑛菀菀而笑,像蜜一样甜:“婶子们这都肯对我说,是把我当自己人了。放心,我嘴严实的很。”
这是允了的意思。
两妇女千恩万谢的高兴离开了。
可她们没发现的事,洛紫瑛在原地凝视了她们背影一会儿,笑容隐秘,透着叫人骨头发寒的凉意。
下午的事毕竟没闹出人命,就算捅出去这两人最多被训几句,关不进牢中,洛紫瑛顺手推舟可不是真的原谅她们。
只是有了更好的办法叫她们付出代价。
隔日。
洛紫瑛照常上工,张妍见这贱人活生生娇俏一如往昔,心中不忿她的好运气。
便故意同她虚假关怀:“洛姐姐,我得了消息,芳婶子这两天就要被放出来,你走夜路小心点,别让她报复了去,毕竟到底因着你她丢了视如性命的公分。”
“多谢张妹妹关心。”洛紫瑛抿着唇,笑的像她们关系多好亲昵似的,“瞧瞧,领导就是领导,是个瞎操心的命,这点小事都不忘提醒我,果然姐姐当不上组长是有原因的。”
张妍被这阴阳怪气的话怼的心一梗。
内涵她多管闲事?
可她小白花纯善一样的面具挂的久了撕不下来,忍着火气附和两句,一转身,张妍的脸就耷拉下来。
她倒要看看,被村里最混账泼辣的夫妻芳婶子刘三同时缠上,洛紫瑛还能过的安宁!
可令张妍措手不及的是,一日后,芳婶子被放出来的当晚,村子内流言喧嚣尘上,轰轰烈烈的都在讨论一件事:
芳婶子偷人!
她被丈夫刘三堵在家里教训,哪有空找洛紫瑛报复。
刘家。
“荡妇!”刘三一把掌扇到芳婶子,甚至掐着她的脖子拳打脚踢,“贱人,我说你有的时候怎么割猪草回来还一脸春色荡漾,到处发骚勾人,原来是偷汉子去了!”
“我没有!”芳婶子扭了扭腰肢,嗯哼哼的痛叫出声,脸上一条条血印子,眼泪盈盈的解释,“我是你婆娘,你怎么能信外人不信我?”
“还敢狡辩?你腰上有颗红痣现在村里谁还不知道,我脸皮都被扒下来叫人踩了!”刘三勃然变色,顺手操起一把竹条,把芳婶子抽的抱头滚地。
好不容易喉咙里哽着的那口气顺下去了,刘三看着地上头发散乱跟疯子一般的芳婶子,恶声道:“脏死了,别上老子的床!”
自己回房呼呼大睡去了。
芳婶子心里亦憋着怨毒,一瘸一拐起身,朝着两妇人算账去了。
“夏二的婆娘,菊嫂子,都给老娘出来!”
反正如今她在村里名誉扫地徒成笑料,芳婶子干脆脸都不要,掐着腰大骂:“贱不贱呢你们,嘴那么痒咋不去吃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