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秦扶光出气他反而不高兴,这男人的心思怎么比海底针都难以摸透?
对他好还不行,难不成真的受虐成性?
洛紫瑛暗骂几句,实在郁闷。
可惜洛紫瑛不知道的是,定国公被污蔑通敌叛国的那一刻起,秦扶光就像陷入了一场持久的,难以醒来的噩梦。
本该风光霁月朗朗君子的小将军一朝深陷泥潭,白眼,辱骂,脏水,他受的太多。
为了替国公府平反,秦扶光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一人在黑暗里踽踽独行,走了太久太久。
因此洛紫瑛为他居然舍得惩治她其他面首这事在秦扶光看来实在怪异的很,处处都是违和。
他望着那一个个虽姿态谦卑道歉的面首们偷偷朝他瞥来带着不甘,怨恨,幸灾乐祸和威胁的眼神,只平静的心想。
洛紫瑛又想了什么新的手段来折磨他?
洛紫瑛不知道他所想,迁怒的瞪了一眼那群面首,道:“都滚回去闭门思过,无我手令不得出房门!”
而后又吩咐润雨必须替驸马爷熬药,便一边拉着秦扶光离开一边同秦他说:“我让御医又来了一趟,再替你看看伤口。”
秦扶光身材自然是极好,肩膀宽阔,双腿修长,洛紫瑛身姿窈窕,从背影来看,女子正絮絮叨叨同男子说着话,好一副温情脉脉的景象。
珠联璧合,佳人成双。
苏建安咬着唇,万分嫉妒能光明正大跟洛紫瑛并肩而立,且得到公主温声细语关怀的秦扶光!
秦扶光新院子被换到了洛紫瑛隔壁,因此最初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直到一个分岔口之时,原本该向右拐的,洛紫瑛自然而然的带着秦扶光朝前直走。
“公主。”秦扶光不得不出声提醒,“臣的院子在右方。”
“本宫知道啊。”洛紫瑛觉得有趣,她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奇怪觑了眼秦扶光,理直气壮道,“但御医正在本宫院子里候着,回你的院子里有什么用?”
从洛紫瑛穿越到这个世界起,秦扶光脸上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
可现下洛紫瑛一番话说出口后,秦扶光瞳孔收缩,表情惊愕,像是呆滞住了。
“这……”秦扶光喉头发涩,他艰难出声,“臣怎好如此打扰公主。”
“你我夫妻一体谈什么打不打扰。”洛紫瑛明白他的忧虑,毕竟以往原主嫌秦扶光低贱,不配踏足她的领域。
洛紫瑛慢慢打消他的怀疑,悠悠道:“更何况,我怕又来了哪个不长眼惹的你三召御医,还是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这话的潜意识,是要留他在房中养伤?
秦扶光只觉荒谬,微微弯腰作揖:“臣养伤期间需要频繁换药熬药,这药气扰人,公主千金之躯,臣不敢……”
“嘘。”
纤细漂亮的长指抵着殷红的唇珠,洛紫瑛语调漫不经心,又不容反抗,“驸马,你这套婉拒的说辞本宫实在是听腻了,还是说些我爱听的吧。”
秦扶光无奈咽下其他推辞的话语。
怨种御医二度登临公主府,暗地唏嘘这驸马也太过可怜,不过半响又得了公主的打骂。
检查过后,他给出了与第一次一般的诊断。
外伤过重。
重新帮秦扶光上了药缠上绑带,润雨就带着新熬好的药进来了。
“驸马喝完药就休息吧。”
洛紫瑛温温柔柔的嘱咐完这一句话后,有事要处理,带着几个大丫鬟移到了正堂。
秦扶光一口饮完苦涩的药汁,润雨上前服侍:“驸马,我帮你褪了外衣吧,你躺着可能舒服些。”
秦扶光摇了摇头,沉声道:“不用。”
这间屋子一看就是昭阳公主的闺房,布置精美华贵,到处都是小女儿家的巧思。
就算洛紫瑛提前说过,秦扶光也不可能毫无芥蒂的躺上那娇公主的床榻休养。
他缓缓起身往正堂走去。
正堂和公主的闺房隔不了几步路的距离,待在门前站定,欲叫人前去通报之时,他听见洛紫瑛忽然道了一句:“对了桑枝,父皇的寿辰似乎快要到了。”
桑枝道:“是,公主,就在五天后。”
“父皇前批评了我一顿,为了不让那些御史再向他参一本说我荒淫无道,跋扈嚣张,须得让驸马容光焕发的见人。”洛紫瑛嗓音含了笑意,“桑枝,这件事你亲手去办,不许经其他人之手……”
后面的话秦扶光已经没有欲望再听,他扯了扯唇,道:“看来公主事务繁忙不好打扰,润雨,扶我回去。”
“是。”
他便说洛紫瑛不可能一下子行事转变如此惊人,必定心思不纯,如今一瞧,果不其然。
洛紫瑛现在对他好不过只为了在宫宴中不被人诟病。
皇帝寿辰过后,怕不是又会故态复萌。
把命令吩咐下去后,洛紫瑛准备再看一眼秦扶光自己也去休息,娇娇的伸懒腰之时,她又得到了一个噩耗。
秦扶光好感度增负了一些。
洛紫瑛:“?”
她又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男人?
玩她呢?!
怒气冲冲回到房间,秦扶光虚虚坐了一点床沿,正闭目休憩。
洛紫瑛突然委屈的很。
“驸马。”幽幽站在了秦扶光身旁,洛紫瑛一想到自己就差掏心掏肺对他好了只得了如此回报,看秦扶光不顺眼至极。
她借机发挥:“也不知我这儿是哪不合你心意,让驸马连床榻都不屑上。既如此,夏青,送驸马回去!”
开口就是撵人,秦扶光眼神一闪:“臣遵旨。”
这模样油盐不进,洛紫瑛气的不去看他。
郁郁不乐冷了秦扶光两天,洛紫瑛心里仍有不忿,但碍于任务,第三天的时候,她踏足了秦扶光的院子。
院子门口,洛紫瑛撞上了抹着泪匆匆跑出来的润雨。
桑枝还没来的呵斥润雨没规矩,润雨抬头见是洛紫瑛,一喜,边行礼边哽咽:“公主,驸马一直不让小的来找您,但他情况越来越严重,求您去看看吧!”
洛紫瑛一惊:“什么?!”
顾不得旁的,洛紫瑛快步走入院子,一推房门,就闻见一股浓重的腐朽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