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蛰淡淡一笑,“自然是为阁老杜绝后顾之忧。”
申添深深地看了余启蛰一会儿,圣上今日召他进宫,话里话外都在试探是不是他授意吴毅窝藏长公主遗孤,明显已对他起了疑心。
先太子朱宸和淮阳长公主,那可是明正帝的一块心病,这个时候被捅出来,坏了他日后的谋划不说,还会令他失去君心!
申添忽而笑着在余启蛰肩膀上拍了拍,“你很好,吴毅糊涂,窝藏叛贼,早些认罪也好。”
余启蛰从善如流:“阁老说的是。”
“姬无道不日就要回京了,届时大理寺怕是又要忙起来了,圣上看重你,你可莫要让圣上失望,周礼的案子一并早些结案,你便能轻松些了。”申添如和蔼的长辈一般,笑着调侃说,“刚成亲就公务繁忙到抽不开身,可别冷落了家里的妻子,不然刘次辅那边你怕是不好交待。”
余启蛰听出他的一语双关,道:“夫人一向懂事,不会因此与我置气,至于岳父大人……”余启蛰笑笑,“岳父大人清正秉直,我们政见相左,倒不如与阁老这般投机。”
申添笑了笑,他是老狐狸,自然听懂了余启蛰话里的机锋,神情滴水不漏,只颔首道:“湛行所言甚是,只可惜老朽家中无适龄的女儿,否则如何都不能错过湛行这么个乘龙快婿!”
余启蛰淡笑:“得阁老青眼,湛行属实有幸。”
“你还年轻,好运道在后面。”申添留下这么句暗示意味极浓的话,道,“别叫圣上久等,叛贼一事圣上可是关心的很。”
余启蛰点头,“好在神枢营已将逆贼拿下,吴毅也认了罪,圣上能高枕无忧了。”
申添颔首,道:“只有死人才能叫人永远放心,你平日里最得圣心,尽快将案子办妥,也可帮圣上解忧。”
余启蛰目送申添离去,转过身往养心殿走,看来申添并不打算揭露素荷的假身份,以此来换吴毅的一线生机,毕竟就算他暴露素荷并非是真的淮阳公主遗孤,等越查越深的时候,是无法解释清楚为何要将一个假‘郡主’接来京城私藏,其心有异。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淮阳公主遗孤这个身份,只要跟这个沾边,便是在觊觎明正帝座下的龙椅。
这点申添想必十分清楚,所以才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吴毅。
余启蛰来到养心殿外,内侍太监道:“程掌印在里头,余大人且稍等等。”
余启蛰颔首,在养心殿外站定,内侍太监压低声音,好心提醒道,“圣上这几日不大高兴,方才申阁老走后,还发了好一通火,急急将程掌印召了过来,余大人仔细别触了霉头。”
余启蛰神色不变,低声道谢。
“怎么使得,上次多亏余大人帮奴才遮掩。”这内侍太监才被调来伺候御前,前些时候在殿里伺候的时候,打起瞌睡不小心弄翻了烛台,烧了桌案上的折子,当差犯下这样的过错,少不了得挨一顿板子,再从御前打发走,去做宫里最苦的差事。
那日幸而明正帝去了奉天斋,只有余启蛰在养心殿,后来余启蛰说是他不小心弄翻了烛台,明正帝并未追究,小内侍因而逃过一劫,心里对他感激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