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玉凑得近,也听清了刘瑶珍的话,在一旁偷笑。
丫鬟在外面高声道:“迎亲的来了。”
全福人给余娇半盖上了盖头,由瑶玉做傧相扶着余娇去前厅拜别家里人。
刘老夫人和刘裕夫妇都已经在前厅里端坐好了,余娇被簇拥着进了前厅,不期然的对上了程英含笑的丹凤眸,她微微一滞,接着便依次屈膝给刘老夫人和刘裕夫妇行礼辞别,刘老夫人目光慈爱在余娇的手背上拍了拍,刘裕起身伸手扶起余娇,刘夫人说了些要孝敬公婆,侍奉夫君之类的吉祥话。
余娇想了想,又走到程英跟前屈膝,程英也抬手扶起了她,口吻不甚庄重的道:“今儿打扮的倒是漂亮。”竟然有了几分淮阳长公主的影子。
余娇抿了抿唇,没有作声。
她看到韬哥儿站在人群后咧嘴傻笑,刘瑶珍也笑看着她。
不知是谁说了句‘别误了吉时’,余娇头顶半盖的红盖头被人放下,眼前一片红通通,她垂眸看到有人蹲在了她身前,黄色织金的衣摆垂落在地上,余娇知道那是大哥哥,弯腰趴在了他宽阔的背上。
刘子期的后背厚实温暖,背起她后如履平地,步伐平稳。
眼前红色晃动,余娇感觉刘子期背她走了许久,才跨了门槛,出了刘府的大门后,锣鼓喧天,热闹极了,余娇被放了下来,刘子期握着她的手,将她送进了花轿里。
余娇坐稳后,轿子就抬了起来。
她缓缓吐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骤然放松下来,好似做了一场梦似的,她就这么出嫁了。
从簪瑁胡同到万福桥的桂花巷很是有段距离,余娇规规矩矩的坐在轿子里,没有偷偷揭开盖头,她是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些迷信的忌讳她从来不信,但今日她满心欢喜,以期神明保佑她和余启蛰夫妻恩爱,顺遂圆满。
约莫两刻钟后,蒹葭隔着车帘小声问道:“姑娘,您饿不饿?我身上带了些点心,您要不要填填肚子?”
约莫是心里装着事,余娇并不怎么饿,不过后面还要拜堂喝合卺酒,新郎能去陪宾客,新娘却只能枯坐在新房里苦等,余娇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她轻声回道:“给我递几块吧。”
车帘外伸进来一只手,余娇摸索着碰到她手里的油纸包,接了过来。
隔着盖头的缝隙她拆开油纸包,拿了一块点心送到唇边慢慢的吃着,为了不弄花口脂,余娇吃的很小心。
街上站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时不时的说些吉利话,讨喜糖瓜果,虽然京城里多是权贵人家,但十里红妆也是很罕见的,尤其是三十八人抬的嫁妆。
加之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还俊的出众,引得不少女子艳羡,有不少人认出新郎官便是当初放榜后骑马游街的新科状元郎,在知道新娘子是刘次辅的爱女,直呼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陆瑾作为迎亲的男宾,一路上不停的往长街两边抛洒糖果,他满脸高兴,时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比骑马走在最前面的余启蛰还要开心。
藏在人群中的梁无双看见这一幕,脸上浮现悻悻然的神色,艳羡的看了眼花轿,当初她若没跟程英,是不是也有坐上花轿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