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月底,满打满算到下个月十六还不到二十天,这未免也太赶了。
而且她这具身子年纪还小,她想的是两人先将亲事定下来,等过几年再成亲。
余启蛰知道这个时间定的有些仓促,见余娇久久不说话,他道:“成亲后你若不习惯,我们可以先跟以前一样,在青屿村时那般相处,你嫁给我后,想行医可以接着行医,想开铺子做生意也可以继续,我不会管束你叫你不自在。”
这话余娇听了有些意动,虽然刘家很好,但在外面她是刘家的女儿就得谨言慎行,整日待在后宅里无所事事,这让余娇觉得有些荒废度日。
这半年多来,她看诊的人极少,时日久了,医术只怕都会荒废掉。
她看着余启蛰,问道,“那我若是想开个药铺坐堂看诊,你准吗?”
余启蛰笑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是开药铺,我就帮你找铺子,你要是坐堂问诊,我下值了就帮你抓药。”没离开青屿村的时候他便想着将来有一日,余娇若是想要开间药铺,他就帮她挑拣药材,一起上山挖药。
今时今日,虽与当初想的所差甚远,但也算是殊途同归。
听余启蛰这么说,余娇便也觉得与他早些成亲没什么不好,余娇在刘家呆的日子远没有与余启蛰相处的久,虽然刘家也很好,但心理上她还是觉得待在余启蛰身边更自在些。
见余娇的神情松弛下来,余启蛰笑着道:“前些日子爹娘来京城了,你若是同意了,我就让他们过来跟刘阁老商量纳吉婚娶的事情。”
余娇脸颊有些热,她点点头:“你怎么不早说?那我明日去拜访宋婶和梦山叔。”她许久都没见余梦山夫妇了,也有些惦记二位长辈,当初宋婶待她跟亲闺女似的。
余启蛰揉了揉她的发顶:“他们知道你前些时候不在京里,若是知晓你要过去,一准高兴。”
余娇想到昨日刘裕和刘老夫人说起赐婚时的态度,忙问道:“你方才见我父亲时,他是不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余启蛰苦笑道:“我怕是将老师给得罪狠了,往后你会有些难做,老师若是骂我,你莫要管,也不要帮我说话。”刘次辅毕竟是余娇的父亲,余启蛰不想她夹在中间难做,但此次剑走偏锋,刘次辅日后恐怕不会再对他改观了。
余娇不知余启蛰以身世要挟刘裕,只当刘裕不赞同,多半是因余启蛰先斩后奏,直接跟圣上请了赐婚的旨意,她便想着待寻个时机,跟刘裕坦白她在青屿村便与余启蛰已心意相通,想来刘裕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余娇又想到刘子期,依着他原先对余启蛰的态度,怕是多半也不同意她嫁给余启蛰的,她还得写信跟大哥好好说一说,他还在江南行商,也不知道成亲之前,来不来得及从江南赶回京城。
这算什么事啊,这般算起来,她家里人竟没一个支持她跟余启蛰成亲的。
都道父母让嫁的人可以不嫁,不让你嫁的那个人,千万不要嫁。
十赌九输,不然后悔莫及。
余娇忍不住笑了笑,她这算不算是要一门心思撞南墙了?
见她莫名其妙笑了起来,阳光在她瓷白的脸颊上洒落了一层金色,那双杏眸又像从前在青屿村那般灵动狡黠,余启蛰心里有些痒,忍不住捏了捏她柔软光滑的两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