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鸢跟在余启蛰身侧往宫外走,路过春晖殿的时候,长廊下站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人出声喊住了他们。
“余侍读。”薛轻裳喊完,就快步朝余启蛰走了过来。
她身后那人也跟了过来,赫然是姬无道。
不等薛轻裳说话,姬无道就上下打量着余启蛰,嗤笑道,“看来如今的科举愈发简单了,不然怎叫个小子后生中了状元?”
薛轻裳厌恶皱眉,春晖殿酒气弥漫,她方才见余启蛰离席,就想着出来透透气,若能瞧见余启蛰与他说上两句话就再好不过了。
哪想刚出来就被姬无道给缠惹上了,这人实在孟浪,开口就说要她嫁与他,真是大言不惭!
“自是比不得姬将军年轻有为,方过而立,就立下此等汗马功劳。”余启蛰不卑不亢的道。
姬无道虽是被称赞,心里却不怎么舒服,要不说读书人嘴皮子最是厉害,他看着余启蛰,实在不觉得这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不过就是个酸腐文人,长了张俊俏的脸,那些女人也不知话本看多了还是怎的,竟都喜欢这样孱弱文秀的书生。
“我看余侍读这个年纪,怕是还没尝过姑娘的滋味吧?”姬无道毫无顾忌的伸手搭在余启蛰肩上,用力一捏,笑道,“余侍读这身子骨可不行啊,往后要是有了女人,怕是要下不了床!”
这等放肆而又下流的调侃,顿时让薛轻裳变了脸,想到余启蛰身有隐疾,姬无道这些下九流的话无异于伤口撒盐,薛轻裳冷冰冰的赶人道,“姬将军若是无事,还是回春晖殿吧。”
姬无道轻啧一声,“县主急什么?”他重重在余启蛰肩膀上拍了拍,姬无道是行伍之人,手劲并无一分一毫收敛,见余启蛰竟稳稳站着,未动分毫,他眸中划过一丝讶然,平日里他旗下的小兵若是挨了这一巴掌,得趔趄半个身子。
“初次见面,我有句忠告给余侍读。”姬无道凑近余启蛰,沉声道,“不该肖想的人别乱碰,碰了他人盯上的宝贝,可没什么好下场。”
余启蛰轻弹了下被姬无道拍过衣襟,面无表情地道,“可惜这句忠告余某用不上,姬将军说笑了,余某从不染指他人之物。”
薛轻裳又气又恼,冷冷的瞪了姬无道一眼,“姬将军你可是吃醉了酒?前面便是莲花池,我看你不如跳进去醒醒酒!在这说什么胡话?”
姬无道见真的将薛轻裳给惹恼火了,怕她去薛蓉面前告状,哼笑一声,“本将军不在这里碍眼便是,不过县主,贵妃娘娘庇护你多年,为你遮风挡雨,你也该好好想想你阿姐的处境,为她分忧了。”
薛轻裳拧眉,姬无道离开后,她抬眼看向余启蛰,心里有些羞惭,余启蛰早已拒绝了她,今儿这出算是无妄之灾了。
姬无道这人简直有病,薛轻裳想起他方才张口就要自己嫁给他,自大狂妄极了,不就是擒住了瓦剌四王子,那也是边关将士共同的功劳,携着这份功劳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余侍读,姬将军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薛轻裳开口赔不是,又解释道,“我方才在廊下透气,就被他给纠缠住了,急于脱身,才喊住了你……”
余启蛰淡淡道,“无妨,我尚有事,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