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巷,陆瑾进了院子,直奔书房。
“水鸢跟着皇上的车驾一起回宫了。”进门后,陆瑾迫不及待地将小君眉山上的事说了一遍,“皇上身边那几个护卫都是高手,我不敢靠的太近,只是瞧着皇上不像是要深究的样子。”
余启蛰正在纂修史书,闻言头也未抬,“此事急不来,若皇上这么轻易就发落了杨家,杨旭也不至于还坐在大理寺少卿那个位子上。”
陆瑾凑到书案旁,颇有些好奇的道,“你是如何请动淑妃娘娘帮你的?”
余启蛰放下笔,淡淡看了眼陆瑾,“你该回拱卫司了。”
陆瑾哪里肯走,他如今在拱卫司就是个边缘人,高俭上次害他不成,反倒露出了真面目,如今虽不给陆瑾穿小鞋,但日常有什么好差事也轮不到陆瑾身上。
从前自以为有师父和高俭是故交的情分在,陆瑾在拱卫司可谓是如鱼得水,现在拱卫司的人知他与高俭不睦,为了避嫌,自然就和陆瑾走得远了。
陆瑾倒是不在意这些,在京城呆了这些年,加上在牢狱里呆了一遭,他的心性和傲气早就给磨没了。
“师父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若知道高俭与阉人勾结,师父在九泉之下怕是也要不安心。”陆瑾感慨了这么一句,就催促道,“你快说到底是怎么请得动淑妃娘娘帮你的?不然等到了冥间,我可就跟师父告你状了。”
余启蛰被他缠得有些无奈,“我借了程英的势,淑妃娘娘是程英的人,杨家的罪证都是东厂交给我的,我让她以为整治杨家是程英的意思。”
“啊?”陆瑾惊呼了一声,“你怎么敢扯程英这面旗敲大鼓?好在程英不在京城,若是叫程英知道了,他恐怕不会饶你。”
余启蛰淡淡一笑,“是啊,他不在京城,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那日在宫里刻意挑选妹姝能看见的时候,与夏宁交谈,而后又在明正帝面前刻意言语引导,叫他在宫宴前带妹姝出宫散心。
至于程英知道了如何,他如今远在咸阳,这样的小事恐怕不会有人报给他,就算报给他,以余启蛰短暂接触过程英的这几回来看,那人恐怕根本不会在意这个,只要他能折腾出水花来,让这动静热闹而惊人,程英恐怕只会觉得有意思。
说到程英,余启蛰忽而朝陆瑾道,“我记得师父有一串乌沉木佛珠手串,那日我在程英手腕上也见到这么一串佛珠,似也师父的极为相像。”
“乌沉木佛珠?师父是有一串。”陆瑾浑不在意的道,“佛珠手串不都一样?程英居然也戴佛珠?也不知道他拜的是哪路神佛?哪家佛能庇佑像他那样手上沾满了鲜血的疯子!”
余启蛰对他这些牢骚不置可否,问道,“那几个苦主可都联络上了?”
陆瑾道,“人是找到了,只是防备的厉害,不肯像水鸢姑娘那样肯出面。”
水鸢是陆瑾悄悄潜入杨家府邸救出来的,人也是他们安排进莲溪庵,今日明正帝在小君眉山上这一出,正是他们刻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