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看出了她的担忧,忙摇头说,“是宫里相熟的人给我递的消息,昨日之事未曾在宫外闹出什么动静,再者程英放了话,不会有人敢乱说的。”
余娇松了口气,顾韫一路护送着她回了刘府。
顾韫下了马,送余娇进了府门,他踌躇道,“明日我带你去郊外跑马可好?”
余娇本是想拒绝的,她还未开口,顾韫就看着她,低声小心翼翼的说,“你……不必觉得有负担,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不会再叫你为难的,你要愿意拿我当哥哥也无妨的。”
他早就想明白了,余娇爱慕谁是她的自由,但他乐意对余娇好,乐意喜欢她,不需要她还什么,也不需要她有任何负担。
顾韫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余娇若是再拒绝,倒显得有些过于介意了。
她想了想,说,“那明日我叫上二姐姐一道去。”
“好。”顾韫只是想带她去郊外走走散散心,听她答应下来,唇角多了丝笑意,语气也变得欢快起来,“那明日我帮你选匹乖巧的马。”
余娇点了点头,邀请他进府里喝杯茶再走,顾韫摇了摇头,翻身上了马,“明日巳时我来接你。”
余娇目送顾韫离开,才转身回了府里,还未走到映月榭,就有小厮过来道,“老爷听说三姑娘您回府了,叫奴才请您去书房一趟。”
余娇跟着小厮去了前院刘裕的书房,她猜想父亲应是知道了宫里的事,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遑论是宫里发生的事情。
顾韫都能知道昨日发生了何事,父亲身为次辅,耳目聪明,多少也会听到一些风吹草动。
果不其然,余娇一进书房,刘裕就紧张的看着余娇,温和而又关切的道,“昨日东宫的事我都听说了,还好湛行去的及时,你可有被惊吓到?”
余娇坦诚的道,“昨日在东宫里是有些害怕的,事情过去,就好多了。”
刘裕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原就不该让你进宫的,是父亲没照看好你。”
余娇听不得长辈说这种话,心里有些自责,她回京后,虽与刘裕这个父亲不算亲近,但她知道刘裕待她很好。
刘裕见她脸色仍有些苍白,让她坐下说话,温和的说道,“东宫里的事程英都处理干净了,牵扯不到你的身上,也不会有人中伤你的清誉。虽说杨从文被阉做太监,在外面惹起不少风闻,但外头都以为他得罪了程英。”
余娇有些微惊讶,昨夜程英只与她说教训了朱悱和杨从文,却没说断了杨从文的子孙根,将他变成了太监。
她心里是有些解气的,也有些感谢程英,他昨夜说的那些话,竟全都做到了,东宫的事半分没有牵扯到她的身上,而杨从文和朱悱两人,他也的确都帮她狠狠教训了。
刘裕见余娇脸色憔悴,就没再多说旁的,换了话题,“等入了夏,便让你母亲带你和瑶玉去平凉府住上一段时日,那里风光甚好,没有京城诸多烦扰和拘束。”
余娇是有些期待去平凉府看看大漠雪山的,她点点头。
刘裕笑了笑,温声叮嘱她,“快回去歇着吧,若是身子不适,就唤人过来跟我说。”
余娇站起身,也温情的说了句,“父亲您也不要总是忙着处理公务,多注意身体。”
刘裕看着余娇离开,他轻叹了口气,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叫了个身材高大的下人进来,吩咐道,“务必将这封信送去岭南,让大公子亲眼看到。”
子期的人肯定早已经将昨日东宫里发生的事传信给他,刘裕知道他有多看重余娇,知晓昨日的事后定恨不得将朱悱给碎尸万段。
他实在有些担心刘子期怒火之下,会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这才特意修书一封让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