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望了眼余启蛰,无意识的咬着唇瓣,直到舌尖有了血腥味,她才回过神来,心里烦躁得厉害,她实在不明白,大哥哥为什么要用这样偏激狠辣的手段去对待余启蛰,就算是不看好余启蛰,不看好他们在一起,也不该这样。
可刘子期如今人不在京城,她便是想去质问他,也得等他回京后了。
“三姑娘,你就没发现师弟这院子里前些时候突然间就多了个小厮?今日那人却是不在了的。”陆瑾实在不忍心看两人心中分明都有彼此,却又暗自神伤,当初他若早些跟无双表明心迹,便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余娇点头,她前几次没在意,上次来送别茯苓姐的时候的确有个身量高大的小厮,她还以为是余启蛰中了状元后院子里人手不够用,便添置了新仆,现在听陆瑾提起,才知其中竟然还有内情。
“那是你兄长的人,派来监视我师弟的,你兄长离京后,那人就被我师弟杀了。”陆瑾对刘子期颇有微词,“刘大公子实在不可理喻,我师弟虽说出身寒门,但他才华横溢,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太晏多少年才能有这么一个,怎么也不至于令他这般看不上。”
余娇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骤然知道这些事,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余启蛰。
“他明明可以告诉我的……”余娇喃喃说了句。
陆瑾笑了,他的笑容里带着无奈,压低声音与余娇道,“三姑娘,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他便是告诉你了,也无非是令你与兄长生出嫌隙,在中间左右为难。”
余娇心里有些不好受,大哥哥对余启蛰这番做派是她从未想到的。
陆瑾习武,耳聪目明,方才在院内也听到了两人在屋内的对话,他说道,“三姑娘,你别怪我全然护着师弟,为他说话,如若不是你兄长离京,他今日也不会对你说这些。”
余娇不知道,陆瑾却清楚的很,余启蛰进了翰林院后,比谁都着急想要往上爬,迫切想要得到实权,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刘子期的威胁,才能护住余娇,早日能迎娶她过门。
前些时候刘子期离京,师弟让他悄悄跟踪,他一路尾随刘子期至江南一间商行,后发现他竟从江南变道押送货物去了岭南,陆瑾跟去岭南,亲眼瞧见刘子期与岭南军中的副参将有来往,送去岭南的货物中竟夹带了甲胄,而最让他惊骇的是刘子期竟在岭南养了私兵,且数目庞大,足有数万兵马。
甲一领流二千里,甲三领绞刑,私造者更是罪加一等!
而豢养私兵,罪同谋逆!是要抄家灭族的!
虽不知刘子期为何要在岭南养私兵,但这样大的把柄握在他们手上,师弟便有了制衡刘子期的本钱,他这才敢与余娇吐露真心话。
陆瑾虽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但也知道这事不能跟余娇说。
刘子期豢养私兵非同小可,历来只有皇子和意图谋逆的武将才会豢养私兵,谁知道刘次辅家这个大公子到底在图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