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茯苓婚期将近,这趟回去便要和赵禹成亲了,此一别,京城距青州山高水长,恐怕许久才能见上一面。
她一心将余娇当成弟媳看,可如今物是人非,誰也不知日后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但她打心眼里感激余娇,若非余娇,小弟就没有如今这副康健的身子来京城科考,若非余娇,他们二房过的仍旧会是从前那样惨淡的日子,若非余娇,她一个乡下女子,哪能有机会在外行走,见识到京都的繁华。
余娇回握住余茯苓的手,心里也有些不舍,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等你们走那日,我去送你们。”她给余茯苓备了添妆,只是不能目送她出嫁了,柳三娘母子如今也不在青州了,青州于她而言,除了沚淓县的生意,已没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
余知舟接过话道,“清风轩的生意很是不错,咱们的存货已经不够了。算算日子周管事应已经从外面回去了,东家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雪烟小姐的铺子已经赶制了一批香丸,你先带回去用着,等过些时候,我安排人再送些回去。”余娇最为挂念的还是沚淓县那些胡菜,她说道,“你这趟回去,田里的胡菜应当就开花了,等三月底花期结束便会结出长角荚,让周管事多费心去田里看看,浇水施肥都不要耽误了。”
余知舟认真应下。
说话的功夫,几人到了保寿堂,门口的丫鬟行礼后,便赶忙请了他们进去。
刘老夫人在正堂里坐着,正在跟刘妈妈说话,瞧见几人进来,慈善的脸上就浮现笑容。
行过礼后,刘老夫人让几人坐下说话,刘妈妈打发丫鬟上了茶点。
余娇介绍道,“祖母,这是余家三哥、五哥,还有余家阿姊。”
刘瑶玉笑着在一旁强调道,“祖母,余五公子中了状元,一甲第一名!”
“祖母听说了。”刘老夫人看向余启蛰,慈蔼的笑道,“早先便听妤宁提起过你这个哥哥,她说你十三岁便中了童生试的案首,乡试中了青州的解元,是个颇有文采的,今日一见,果真钟灵俊秀。”刘老夫人也没想到余启蛰竟这般年轻,瞧着还未及冠,竟已是状元郎,且相貌还这般出众,便是在京城世家公子里,也是凤毛麟角。
余启蛰谦逊道,“老夫人谬赞了。”
刘老夫人又笑着说道,“妤宁那一笔字写的极好,听说也是你亲手教出来的,这丫头在青州时候,多亏了你们照拂,你既是妤宁的兄长,往后多来府中走动。”
忙着读书又肯耐着性子花时间教余娇写字,可见余启蛰这个兄长还是十分疼爱余娇的,刘老夫人爱屋及乌,看余启蛰这样出色的年轻人也很是喜欢,又问他平日读书都熬到几更,在京城吃住可还习惯。
余启蛰举止有礼,一一回答。
刘老夫人知道年轻人在她这儿多受拘束,等说完了话,便借口身子乏了,叫他们去花厅用膳。
刘妈妈将几人送到门外,回来后,就笑着与老夫人道,“老奴瞧着那余五公子当真是少有的人中龙凤,举止气度比京城里的世家公子也是不差的,如今又中了状元,不知得叫多少人家惦记着做女婿。”
刘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也起了一些念头,瑶玉已经到了议亲了的年纪,她性子天真烂漫,孟氏生怕她嫁去高门大户会受委屈,一直没挑不到合适的人家,说来这余启蛰的确是个十分不错的人选,人生的俊秀,又有学识,既是余娇的兄长,又是刘裕的学生,若瑶玉嫁给了他,想来必定不会叫瑶玉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