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是一味中药,有醒脑开窍的作用,但麝香会促进子宫收缩,对于受精卵着床会起到干扰作用,扰乱内分泌以及影响生物体荷尔蒙的正常在发挥,而这壳麝便与麝香相似。
薛蓉那双娇嫩白皙的双手,此刻手背青筋凸现,她捏紧成拳,挥手示意宫女和太监们退下。
殿内顿时一片安静,薛轻裳窥着薛蓉难看的脸色,“阿姐,要不要将荣嫔叫来一问?”
薛蓉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被气得狠了,她到底在这深宫中待了多年,纵然平日行事跋扈,可并非全然没有脑子和城府。
荣嫔母子这些年仰仗着她的鼻息,在这后宫才能安稳度日,荣嫔要害她,若说背后没人指使,薛蓉绝不信她有这个胆子。
她目光凝在那两锅子肌草上,按捺下心中的怒火,朝余娇问道,“本宫的身子可还有补救的法子?”
余娇迟疑了下,薛蓉看出她的犹豫,“你今日能查出本宫多年不能生育乃是被人所害,已是本宫的恩人,本宫若能产下皇嗣,日后你若有求于本宫,无论何事,本宫可允你三桩。”
薛蓉起身,去了内殿,不久,捧了凤印回来,“本宫虽不是皇后,但在这后宫代为执掌凤印。”
执掌凤印,便是这后宫真正的掌权人,只是没有皇后的位分罢了,这是薛蓉想告诉余娇的。
她拿起凤印,在空白的诏书上,盖上了凤印,拿起这空白诏书,朝余娇走近。
“空口无凭,这张空白的诏书便是本宫的诚意。”她将诏书递向余娇。
盖了凤印的诏书,相当于皇后的懿旨诏令。
刘裕与申添的前朝之争,身为刘府的女儿应当是知道的,薛蓉如今不敢再小看余娇,她这会儿若再瞧不出头先余娇的表现只是为了在她面前藏拙,那她这些年算是白活了,也不可能在这后宫里生压冯皇后一头。
“秦家的亲事你也无需再担心,本宫自会叫圣上驳了秦老伯爷。”薛蓉实在太需要生下一个孩子固宠了,她虽保养宜,可年岁不饶人,色衰而爱驰,爱弛则恩绝,她又怎会不懂?
圣上近些年来愈发痴迷服丹,身子已大不如从前,她若不能诞下麟儿,这天下终究会落在冯皇后那对母子手上,她这些年给冯皇后穿了多少小鞋?若有朝一日,冯皇后翻身,待她扬眉吐气,她薛蓉的下场又岂会好过?
薛蓉硬将无字的诏书塞进了余娇手中,薛轻裳在一旁劝说道,“我阿姐从未待誰这般宽厚过,刘三姑娘,你可知我阿姐之前是如何落了胎?她是被人下了虎狼药,已怀了五个月的身子,胎儿都已在腹中成形,却生生滑了胎,最后却只揪出是个宫女所为,不了了之。我阿姐那时痛不欲生,差点就随那孩子一起去了。直到现在,每年到了那孩子的忌日,我阿姐都会斋戒,为他念经祈祷一整日。”
余娇并非因是被薛轻裳这番话打动,她在决定开口告诉薛蓉不孕乃是中毒的时候,就已被绑在了这件事上。
“以娘娘现在身子的状况,若想怀孕产子,不仅会损耗身子根本,容貌也会迅速衰老,您还执意要怀个孩子吗?”余娇看着薛蓉道。
她并非夸大其词,子肌草和壳麝互相作用,使得薛蓉容貌娇艳,其实这就像那种极其艳丽的植物一样,花团锦簇,其实地下的根茎已经腐烂了。
薛蓉外表肌肤娇嫩,容貌如貌美韶华的年轻姑娘无异,可脾肾都已亏空,三阴极寒,实不是长命之兆。
子肌草就像是寄生虫一样,极力吸收身体的养分,输送到皮囊上,皮囊越美,内里却愈亏空。
用金玉其外,败絮其内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不深究它的引申意思的话。
薛蓉下意识的用手去轻抚脸庞,似乎根本无法接受容貌衰老,她朝余娇艰难的开口问道,“就没有不损容颜的法子吗?在这后宫,若没了好看的容貌,哪里还会有圣宠……”
余娇看着她,摇了摇头,“娘娘内里亏空的厉害,这些年容貌长盛不衰,不过是靠子肌草吸食气血供养着,却亏空了内里的气血,我帮娘娘调养身子,会使子肌草的作用消失。再者,以娘娘这个年纪怀孕产子,本就很伤身子。”
薛蓉见余娇说的笃定,心里不禁有些犹豫,她走到梳妆台的铜镜前,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她用指腹摸着镜中自己的脸,启唇轻声而又坚定的道,“纵使容颜不再,本宫也要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