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玉心情好了许多,她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映月榭紧挨着大哥哥的院子,我早便想搬进去,可您一直不许,缘何余娇一来,就能住进映月榭,离大哥哥的扶风榭只有一墙之隔?”
刘夫人默了默,没想到小女儿竟会在意这个,她帮刘瑶玉抚顺额角的流海,耐着性子解释道,“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你虽然与你大哥哥是兄妹,但如今已长大成人,男女有别,住得太近,终究不方便。”
刘瑶玉抓住了话里的漏洞,“余娇也不是小孩子了,她怎么就能跟大哥哥住得那么近?”
“傻姑娘,你是娘的女儿,娘自然要为你多打算一些。”刘夫人说道,“让她搬进映月榭,也是你大哥哥的主意,你祖母答应了,娘也不好多说什么。”
刘瑶玉还要说些什么,刘夫人捧着她的小脸道,“一会儿外家的人都要过来,你大姐姐也要回来,还有你爹爹的门生也要上门道贺,快回院里梳洗打扮,这副样子叫外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刘瑶玉只得站起身,抿着小嘴道,“知道了,我不给家里丢脸便是。”
“若叫你大哥哥知道你这么大了还偷偷哭鼻子,定会笑话你的。”
刘夫人这话令刘瑶玉破涕为笑,大哥哥那样沉稳的人,要是叫他知道自己私下里哭鼻子,定然会觉得自己娇气。
他眼下对余娇那样好,一定不能叫他知道自己因余娇回来觉得受了冷落这般委屈,不然大哥哥肯定会觉得自己肚量狭隘,心生不喜的。
刘瑶玉离开前厅,唤了丫鬟回院子梳洗打扮,刘夫人在她离开后,轻轻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她那般不喜欢刘子期,一双儿女却都与他感情深厚得紧。
魏嬷嬷走了进来,“夫人,祠堂那边下人们已经布置好了,还需您亲自过去看看可够妥当。”
刘夫人站起身,让魏嬷嬷扶着去了后院祠堂。
刘府是九院九进的大院子,前三院,中三院,后三院前后相通相连,前三进皆为厅堂,用楠木营造,宽敞宏大。厅后为内宅,再往后便是后花园。
大宅坐北朝南,对厅精雕细镂,南面整个墙身以方斜石砌饰面,神龛嵌入墙内,便是刘家祭祀的宗祠。
虽然已经是初冬,园子里还有好多花正开着,园子后,分为东跨院和西跨院,刘夫人和刘瑶玉的院子都在东跨院那边,余娇被安排住的映月榭则在西跨院,与刘子期住的扶风榭紧挨着。
刘老夫人素日爱礼佛喜静,她的保寿堂在花园后面,离前面的厅堂甚远,想是怕府中来来往往会吵到老夫人。
刘子期带着余娇进了映月榭,小院两侧种了高大的银杏树,院墙内侧种了好些杜鹃,还有假山修饰,外廊相对,装点得十分雅致,像是不久前才修葺过。
院里站了好几个丫鬟,似乎都在等候着小院的主人。
见余娇和刘子期进来,几个丫鬟都忙来她跟前跪拜行礼。
余娇只是粗粗一看,见伺候的丫鬟竟然有十好几人,颇有些惊诧,她哪里用得了这么多人伺候,何况她是从一个没有丫鬟奴隶的时代过来的,根本不习惯使唤人。
叫这群丫鬟起身后,刘子期对着两个站在前面大丫鬟打扮的侍女,道,“这是府里的三小姐,你们以后要侍奉的主子。”
两个丫鬟又屈膝给余娇行礼,粉色衣裙的大丫鬟名唤蒹葭,相貌温婉,藕白色衣裙的长相稍显冷清的丫鬟名叫白露。
余娇随刘子期进了屋子,与她说道,“这两个丫头都有武艺傍身,头脑机灵,往后妹妹要是出府做事,可带上她们。”
余娇微微点头。
余茯苓正局促的坐在堂内,见余娇进来,好似见到了亲人一般,不由得松了口气,“余娇,你可算是回来了。”
“阿姐,你用了饭没?”余娇这才想起方才在前厅跟着刘家人一起用饭时,倒是疏忽忘了余茯苓还在院子里等自己。
余茯苓笑着说道,“用了饭了,屋里的姐姐们给我端了好些饭菜。”
刘家的饭菜很是丰盛,只是余茯苓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着,吃东西时拘谨得很,放不开手脚。
何况这堂内的陈设很是贵重,余茯苓生怕自己手脚重,会不小心弄坏了东西,根本不敢走动。
已经换了一身小厮衣衫的丑哥儿,也道,“我也用过吃食了。”
想是刘子期一早就吩咐了丫鬟们,没忘记准备余茯苓和丑哥儿的膳食,他总是这般细心妥帖。
“你的厢房在旁边,屋子里的陈设我命人重新布置过,东西都是新的,开宗祠还得一会儿,你要不要小憩休息片刻?”刘子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