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杏花巷,余娇对车外的伙计道,“去街上的食肆。”
两人在食肆中坐定,余娇点了几样小菜,跟伙计两人用过饭后,才回了青屿村。
马车在院门外停下,余家院子里灯火通明,大门敞开着,似乎是在特地等着她。
余娇下了马车,就看见余茯苓快步走了出来,她一边给余娇使眼色,一边小声道,“祖父在堂屋等你,我和爹刚到家,就被祖父叫过去问话,盘问我们在沚淓县的事儿,我什么都没敢说。”
余娇点了点头,她就知道回到余家安生不了,才特意跟伙计在街上用了饭回来。
“你跟吴大桂去镇上找间客栈住,留一辆马车。”余娇回身跟车上的伙计吩咐道。
余茯苓进院中把吴大桂叫了出来,两个伙计驾车离开后,余娇才进了院子。
宋春和大房张氏抱着小桔梗站在院子里,两人脸上挂着笑,“回来了?”
余娇喊了声,“宋婶,大伯母。”还没顾得上寒暄,余儒海就从堂屋走了出来,“孟丫头回来了?你过来。”
宋春见余娇往堂屋走,鼓劲开口道,“爹,孟丫头刚回来,有什么话等她用过饭再说也不迟。”
余儒海扫了她一眼,“把饭给她送堂屋,吃饭也不耽误说话。”
余娇回身道,“宋婶你不用忙,我吃过了。”
进了堂屋,余娇在椅子上坐下,多日不见的余周氏脸上有些老态,她站在一旁,瞥了一眼余娇,给余儒海倒了一杯茶。
余儒海喝了口茶,才假模假样的开口道,“一路上累了吧?”
余娇站起身,将茶壶拎了过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是挺累的,您有什么话就长话短说。”
余儒海胡须微微抖动了下,强维持着和蔼的脸色,“你这趟跟茯苓两个人出去有月余都没回来,什么病能看这么久?”
余娇慢慢的啜饮着茶水,不徐不疾的道,“治病是个功夫活,您老人家行医半辈子应该知道,没有什么病一剂药就能立刻见效的。”
“姑娘家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余儒海不敢将话说得太重,又道,“往后你就在家里看诊,有瞧病的就让他们上门求诊,你们两个小姑娘在外面要是出个什么事儿,一家子人都跟着担心。”
余娇饮完一杯茶,玩弄着手中的杯盏,说道,“这趟去沚淓县,我跟茯苓姐顺便在那里做了点小买卖,往后少不了要在外面抛头露面,您要是觉得不好,不妨就将我的籍契从你们余家的户册上划掉好了。”
余娇丢出这句话,余儒海多日来的修身养性有些绷不住了,他忍了又忍,与余周氏交换了个眼色,又朝余娇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跟茯苓在外面做的什么买卖?”
余娇淡淡一笑,“我爹去的早,我娘不待见我,我还真不习惯有人打着为我好的名头跟我说些吃辣萝卜闲操心的话。士农工商,商者最末,商户是贱籍,我日后是要入商籍的,劝您将籍契还给我也是为了您好,您别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