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刚入胡同,迎面便行来一辆马车,他抬眼看去,车帘晃动间,露出了车厢里两人的面容来。
错身而过间,顾韫微微皱眉,只觉得马车里两名女子的面容十分眼熟,其中一人似是沈大学士之女,而另一人……
顾韫脑中闪过在青州杨家似乎见过另外一个女子,他骤然想起,这另一个女子正是杨远尘之女杨寄燕,暮云在信上提到买通贼匪要杀害余娇之人。
居然是她!顾韫怒火中烧,抬眼就看见余启蛰抬脚正要进院子,不由暴喝一声,“余启蛰,你给我站住!”
余启蛰回过身来,看向一脸怒气冲冲的顾韫,不解道,“顾小侯爷……”
话未说完,就被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的顾韫给揪住了衣襟,一记重拳朝余启蛰的脸上重重砸去。
余启蛰抬手一把攥住了顾韫挥来的拳头,“顾小侯爷这是作何?”
“作何?”顾韫深吸一口气,怒不可遏的道,“你还有脸问我作何?余娇在青州差点因你丧命,你在京城居然还敢跟女子私会,当真是好不快活!我今日就要替余娇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负心汉!”
话音未落,顾韫已快速出手,招招带着冷厉的杀气,似是决心要了余启蛰的性命。
余启蛰目光微冷,他虽无内力在身,但身手尚在,反应极快的抬臂格挡住顾韫的杀招,脚步交错间,被顾韫逼得不断向后退去。
六子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却都不敢上前帮忙,在一旁道,“这可怎么办?”
宋年也一脸无措,“要不……要不咱们去报官吧?”
顾韫自小习武,又随父亲在岭南军中呆了许多年,武艺高强,余启蛰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余启蛰又没了内力。
不过片刻功夫,余启蛰已节节败退,顾韫的攻势更加凶猛,转眼间余启蛰身上已挨了重重的两拳,被顾韫以肘抵着脖颈的要害之处。
“就你这样的文弱书生,当真是给余娇提鞋都不配,她若不是流落……”顾韫话音一顿,改口道,“她若不是中意于你,我早便带她回京城了,她本就该被千娇百宠着,你倒好,捡了天大的便宜,竟还敢朝秦暮楚!也好,我今日便要了你这条贱命,也好过你日后再惹她伤心!”
顾韫手肘加重力道,扼住了余启蛰的脖颈。
余启蛰呼吸艰难,他轻喘着出声道,“顾小侯爷误会了,我待余娇之心,磐石无转移。”
“还敢狡辩!”顾韫重重用力,屈肘狠狠压向余启蛰的喉头。
就在这时,门外匆匆走进一个人影,六子不禁大喜,“陆千总,您快救救我家公子!”
陆瑾定目一看,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顾韫的手腕,大力扯开来。
顾韫回身朝他袭去,两人很快缠斗在一起。
六子和宋年赶紧上前扶起余启蛰,“公子,你怎么样了?可要奴才去请大夫过来?”
余启蛰轻咳几声,因先前喘息不过来,俊白的脸一片闷红,许久呼吸才恢复平稳,他抬手摇了摇头,“不必。”
那厢陆瑾还与顾韫打得难分难舍,院中的海棠树都遭了灾。
余启蛰想及顾韫方才所说余娇在青州差点丧命,心里掠过担忧,出声道,“顾小侯爷不如将话说清楚,余娇在青州到底出了何事?”
顾韫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陆瑾身手不错,两人越战越酣,打得愈发激烈,已经飞身上了屋顶。
“公子,他们再这样打下去,只怕是咱们院子的屋顶就要塌了。”六子一边躲闪屋顶上掉下来的房瓦,一边出声道。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刘子期穿着月牙白直裰走了进来。
他抬眼朝屋顶上看去,高声喊道,“顾韫住手!”
屋顶上正在缠斗的两人,闻声互相给对方一击,这才分开。
顾韫跃下了屋顶,狠狠的刮了余启蛰一眼,走到刘子期身边,“子期,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也要教训这个到处拈花惹草的小白脸,好给余娇出气!”
顾韫收到暮云的来信,就让人将信给刘子期送了过去,他则片刻都等不及,便赶来找余启蛰算账了。
余启蛰走上前,给刘子期行礼后,出声问道,“刘公子,敢问余娇在青州出了何事?还请告知在下。”
刘子期侧首,看向余启蛰。
顾韫在一旁道,“与他没什么好说的!”他压低声音,与刘子期道,“我看我们还是将余娇接进京,免得她在外面总受人欺负。”
刘子期抬手打断了顾韫,当日在青州,便能瞧出余娇与余启蛰两人之间互有情愫,他来并不是为了问责余启蛰。
“余公子,借一步说话。”刘子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