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面上做出无恙,“没什么,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故人。”
余启蛰见他不愿多说,便没再追问。
萧燕台颇感兴趣的打量了余启蛰几眼,“陆千总,这位是……?”
“说了你也不认识。”陆瑾懒得理萧燕台,他拉着余启蛰道,“走,咱们去飞桥上猜灯谜。”
余启蛰站起身,跟着陆瑾去了飞桥连廊,满桥的灯笼好似洒落人间的星河,因四面有楼,只檐角有细微的风灌进来,混着脂粉香和酒气,吹得五颜六色的灯笼轻轻摆动。
余启蛰抬手翻看了其中一只灯笼上的谜面,从伺候的侍女手中端着的托盘里拿起朱笔,在纸上写下了谜面。
顺着廊桥走下去,余启蛰将挂着谜面的灯笼几乎全都猜了一遍,捧着纸笔跟在他身旁的侍女,起初还很是平静,到后来每看他写下一个谜底,就忍不住心惊。
这些谜面难住过不少人,可面前这位公子倒好,每看一个谜面,几乎不曾思索便能落笔写下谜底,还都猜对了。
陆瑾虽跟在余启蛰身旁,满腹心神却根本未曾放在猜灯谜上,他想见梁无双。
他不相信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姑娘,更不相信萧燕台嘴里的那些屁话。
余启蛰知陆瑾有心事,索性出声道,“不猜了,回去吧,无甚意思。”
陆瑾神思不属的点了点头,他确实没有再玩乐的兴致了。
两人转身要走,一旁的侍女愣了愣,她急忙出声提醒道,“这位公子,您都猜了这么多了,也不差余下的,不妨猜完了再走。”
“不了。”余启蛰淡声道。
侍女早就观察到余启蛰穿着并不名贵,不像是富贵人家出身,出于好意道,“公子,猜对所有灯谜,咱们杏楼可免酒菜钱。”
闻言,余启蛰脚下步子微微一顿,看了陆瑾一眼。
陆瑾一副状况外的模样,“不是说作诗拔得头筹才能免饭钱吗?”
侍女掩嘴轻笑,“公子这般说也没错,不过赋诗拔得头筹,还可与蘼芜姑娘把酒言诗。”
柳蘼芜在仕子官宦中颇有声名,才情容貌都非常人能及,是文人雅士,公子王孙竞相争夺的名魁。
西三阁内赋诗之人,多是冲着成为柳蘼芜的入幕之宾去的,且不说在杏楼诗比中拔得头筹有多风光,单只是能叫柳蘼芜作陪,已足可以拿出去充作谈资,引人艳羡。
大概只有陆瑾和余启蛰实打实是冲着免饭钱去的。
听了侍女的话,余启蛰继而转身,默不作声的继续去猜灯谜去了。
陆瑾也收回了心神,扫了一眼余启蛰在纸张写下的谜底,“师弟,你竟已写了这般多了?”
他也朝灯笼上贴的灯谜看去,想帮余启蛰分担一二。
只是挂在连廊尾端的几只灯笼上,谜题变成了对子,陆瑾拧眉思索了一会儿,轻叹一口气,实在想不出如何对出下联,这对子出得实在精巧。
难怪廊桥的灯谜每日都挂着,却也没听说有人能靠猜灯谜,日日在杏楼里吃白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