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睨了张夫子一眼,“张夫子好大的胃口,一个学子便要十脡肉,您也不怕吃不消。”
“你怎么说话呢?还想不想让你小弟入县学了?”张夫子脸色一变,很是不高兴的道。
余娇冷然一笑,“您这拜师礼太高,我们高攀不起。”
她又看向钟夫子,口吻礼貌的询问道,“我阿弟若是入您的丁卯班,您要收多少拜师礼?”
钟夫子闻言,看了张夫子一眼,见他脸色很是难看,钟夫子轻咳了一声,脸色不大自然的道,“拜师礼全看各人心意,只需交了束脩便能进学。”
张夫子闻听他跟自己唱反调,当即冷哼一声,脸拉得老长。
余娇根本不理会他,笑着与钟夫子道,“先学做人,后做学问,拜师当以德行为先,还望钟夫子能让我阿弟入你的丁卯班。”
钟夫子正要点头,就听一旁的张夫子怒声道,“你说誰德行有亏?”
“张夫子如此跳脚作何?莫非您也觉得自个儿德行不好,才这般急吼吼的对号入座?”余娇讥诮道。
“竖子胡说八道!”张夫子不禁恼羞成怒,指着余娇道,“有你这般目无尊长,言出无状的长姐,岂配入我县学书院!”
言罢,他对一旁守门的老头道,“还不快将这几个腌臜货赶将出去,脏了我县学书院!”
钟夫子忙相阻,“张夫子不可,登门求学的学子无高低贵贱之分,岂能因一言不合就将人赶出去。”
张夫子阴沉着脸看向钟夫子,“你这是要跟我作对?这样的人若收进书院,你是想带坏其他学子?”
那守门的老头一脸为难的看着两人,不知到底要不要将人给赶出去。
斐哥儿有些害怕的抓住了余娇的手,抬头低声与余娇说道,“阿姐,我们走吧。”
余娇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张夫子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孟姑娘说那些话是无心的,您也夸孟斐聪慧,若将这样的学子拒之门外,岂非是我县学之失。”钟夫子劝说道。
张夫子冷哼一声,老气横秋的道,“又不是三岁能诗八岁能文,我县学书院人才济济,他个目不识丁的稚童算的了什么?目无尊长,便是再有才又如何?这人品性有亏,甭想入我县学!”
钟夫子出声再劝,一旁的老头趁机悄悄溜了出去。
“不若这样,孟姑娘失言,让她与您赔个不是,您就莫要跟她计较了。”钟夫子给余娇使眼色道。
他话音刚落,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不成!”
钟夫子诧异的看向出声的余娇,张夫子更是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你还敢说不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便是赔不是,此事也不可能善了!”
余娇丝毫不怵的盯着张夫子,说道,“身为夫子,却为揽财,向学子索取丰厚拜师礼,你立身不正,德行有亏我可说错了?我既没错,为何要向你赔不是?”
“为师者,惟匠心以致远,身教重于言传,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余娇继续说道,“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德也!我送阿弟来求学,不求他出人头地,科举致仕,只要明礼知耻,崇德向善便可,若连人都做不好,便是再有才,如张夫子这般满身铜臭味又如何?徒不知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