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夜可曾看到孟青云?他是不是从公主府带走了小郡主?”刘子期开门见山的问道。
老汉伏在地上,赶忙摇头,“小老儿不知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子期静静的看着他,缓缓道,“孟青云是公主府的车夫,你们也算是在一起做事,应该十分熟悉才是,当年公主府逃出生天的人屈指可数,而你和孟青云都活着,是赖于马厩旁的狗洞吧。”
刘子期一脸笃定,“那夜你见过孟青云,甚至可以说,你们是一起通过那个狗洞逃离的公主府。”
老汉出了一身冷汗,后背都有些湿透了,他紧张的抠着手心,迟迟才抬起头来,看着刘子期道,“小侯爷,你幼年常来往于公主府,淮阳公主对你也是极好的,时过境迁这么多年,你为何还要执着于找小郡主?小郡主已经死在那些人手中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子期轻叹一声,语气也松软了不少,“我只是想知道小郡主是否还活着,并非要赶尽杀绝,孟青云已经病逝了,你若不说实话,我无法保全他的妻女。”
老汉惊了一瞬,似没想到孟青云竟会不在了。
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刘子期,有些不大相信他的话。
孟青云比他要年轻十好几岁,年轻那会儿身体健壮,怎会好端端的就病逝了。
“你也说我当年常来往于公主府,公主待我极好,我心里是一直拿小郡主当妹妹看的,绝不会加害于她,若孟青云当初真的将小郡主给带走了,我自会护着他遗孀和一双儿女,保他们安然无事。”刘子期以顾韫的身份说了这样一番话。
老汉松弛的面皮动了动,露出一个似讥还讽的表情,当年公主府和先太子遭难,安南侯府却能屹立不倒,全然是因安南侯背地里早就投靠了当今圣上。
公主府遭难,老汉虽浑水摸鱼偷了物件,但他心底还是念着旧主的,他在公主府做事十来年,公主和驸马爷待他们这些下人都极好,若不是当今圣上谋权夺位,他该是还在公主府做事的。
刘子期见如此撬不开他的嘴,看向一旁老汉的孙子,对下人道,“去给他拿些吃食。”
很快便有人端了一食盒的点心上来,递给了男童。
男童止住了哭,闻着点心的香气不住的吞咽口水,自从遭了洪水后便一直忍饥挨饿,男童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终是忍不住,伸手抓了一块点心,往嘴里塞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老汉看着这一幕,唇角微颤。
“你家里遭了灾,儿子和儿媳都死了,你都这个年纪了,想靠乞讨养大这个孙子怕是很难。”刘子期从袖中抽出四张百两的银票,“你只需说出知道的,这些钱就归你,足够你将孙子养大成人,你们也不用再露宿街头,四处乞讨。”
老汉看着那些银票,又看了看一旁拼命往嘴里塞糕点的孙子,眼睛微微有些泛红,他出声道,“劳烦给我孙子倒杯水。”
刘子期给了下人一个眼神,那人给男童倒了杯茶水,男童抓起茶碗咕嘟咕嘟就往嘴里灌。
老汉舔了舔干涩的唇,心疼的道,“你慢点,慢点喝,别呛到……”
刘子期又命人给老汉递了杯茶。
老汉端着茶碗,喝了两口,叹声道,“公主府出事的时候,我去后宅偷东西,瞧见孟青云抱着一个跟小郡主一般大小的孩子进了内宅,他在内室没呆多久,就抱着孩子又匆匆离开了。”
老汉一脸回忆的道,“我也没敢多呆,想走的时候,听到内室有小孩子的哭声,我去瞧了一眼,那小姑娘虽然穿着小郡主的衣裳,但并不是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