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樵山四人挤进了院子,挡在了李秀娥母子跟前。
余汉山看见他们,顿时心里踏实了许多,连忙叫了一声,“大哥,二哥。”
“樵山你们这是啥意思?”陈根生是主事的,上前高声道,“抓阄抓到了李秀娥的闺女,这都是天意,是河神大人瞧中了这小丫头,你们拦着不让是想惹怒河神,水淹咱们村子,让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去死?”
周围的村民一听这话,一个个都怒瞪着余家三兄弟,他们可不想死,上次下雨祭祀河神后,雨就停了,说明祭祀是有用的。
如今这场雨下的这般大,清水河暴涨,水都快要漫出来的,说不得就是因为前些年他们一直没祭拜河神,惹了他震怒,今日用人牲祭拜河神,求这位神仙消怒,是一定要进行下去的。
“你们也都有孩子,怎就舍得用活生生的孩子去当人牲祭祀?”余樵山望着平日里朝夕相处了这些年的乡邻,想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样违礼背德的事儿真做了,就算雨真停了,往后你们活着能心安吗?你们看看这小丫头,她才多大?她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杀人放火的事?要被你们拿去送死?”
李秀娥搂着闺女,呜呜咽咽的哭着,跪在地上的泥水里给众人磕头,“求你们放过我女儿吧,求求你们了,我前头的丈夫走的早,他就留给我这两个孩子,你们可怜可怜我,放我女儿一条生路。”
往日里很和善的村民,这一刻一个个脸上表情却都是冰冷的,无动于衷的盯着李秀娥母女。
他们都忘了前一刻陈根生抓阄的时候,一个个担心会抓到自家孩子那种忐忑害怕。
刀子没割在他们身上,他们已经忘了恐惧,反成了持刀的人。
陈根生冷笑道,“能当贡品去陪河神大人,是你女儿的福气,李寡妇你也想开点,反正你也嫁了人了,以后再生个孩子就是了!”
他扫向余樵山几人,“陈家老大,你们别不懂事,要是惹了河神发怒,害了咱们这一村人的性命,你们能担待得起吗?一个孩子换一村人的平安,孰重孰轻?放过了这小丫头,让我们全村老少都去死吗?赶紧让开!”
‘轰隆隆’一声,伴随着破天的闪电,雨下得更加骇人,一众村民都有些急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他们不让开,咱们就抢!不能再耽搁了!”
一群人朝院子里涌入,动手就要去抢李秀娥怀里的小丫头。
李秀娥凄厉的哭喊着,被她交代藏在屋里的儿子,看见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哭着跑了出来,小胳膊小腿用力的挥舞着,嘴里嘶喊着,“让开,别碰我娘,别抓我妹妹!”
他的力气实在太小了,只能用了嘴去咬,却被吃痛的大人,一巴掌掀翻在地上,他又爬了起来,最后被推翻倒地,摔在泥水里,再没力气爬起来,无助的痛哭了起来,嘴里还在嘶哑的喊着,“别抓我妹妹,别抓我妹妹……”
余汉山挥舞着手里的铁锹,余樵山、余梦山和余知行余知舟紧紧的挡在李秀娥母子身前,抵挡四面八方伸过来的手脚。
不知是誰先动了手,余汉山和人扭打在一起,他手里的铁锹早就被扑上来的人给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