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多虑了。”余启蛰淡淡说道。
他朝余娇伸出手,扶着她上了马车,牵着马就朝院外走去。
余周氏见两人格外亲近,脸色沉了沉,转身进了屋,见余儒海在西侧间翻看医书,她端了一杯热茶走了进去,放在了桌案上。
“老爷……”她轻唤了一声。
余儒海没有抬头,仍看着手里的医术,出声道,“怎么了?”
“从那刘公子和顾公子在咱家住下后,我心里就藏了些话,也不知该不该与老爷说。”余周氏轻叹道。
余儒海放下手里的医术,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余周氏走到他身后,帮余儒海捏着肩,道,“眼看着孟丫头就要及笄了,我知老爷舍不得她那一手好医术,可当日将她认在了二房名下,日后保不齐有人上门提亲,姑娘家迟早都是要出嫁的。”
余周氏顿了顿继续道,“前几日我瞧着孟丫头和那位顾公子倒是走的挺近,老爷,你可想过若是有人上门求娶孟丫头,我们该当如何?”
余儒海皱了皱眉,老眼中划过一抹暗光,“当日合该直接让她与五哥儿成亲的。倒是我失算了,不过也无妨,她年纪还小,有人上门求亲只需拖着便是,等过些年成了老姑娘,就没人会上门求亲了。”
“我倒是有个法子。”余周氏低声道,“我娘家侄子海哥儿还未成亲,虽人年纪大了些,不过他一向老实,孟丫头若是与他定亲,咱们只需将诊金一事明说,他必然答应。”
余周氏这个娘家侄儿脑子有点木,已有二十五六,尚未娶上婆娘。
余周氏私心里是为了娘家打算,余娇有这么一手好医术,若真嫁给了海哥儿,有她在外看诊治病,她娘家人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余儒海闻言,一脸不赞同,“你那侄儿……余娇怎会看得上,她眼下还没及笄呢,等过几年再说吧。”
听余儒海看不上她娘家侄子,余周氏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也没再说什么。
过了会儿,又提道,“大房给知舟张罗了一门亲事,谨书和谨言的亲事咱们也该上心了,总没有兄长未成亲,弟弟便先娶妻的道理。”
张氏跟余儒海说过要给余知舟定亲的事儿,他们夫妻俩既已看中,余儒海也没想多操心,他道,“老大夫妻俩是想给知舟先定亲,成亲的日子让他们往后放一放,等秋闱放了榜,请王婆子上门再给谨书谨言相看两户好姑娘。”
“老爷心里有打算便好,五哥儿的身子越发好了,不妨也给他说上一门亲事。”余周氏意有所指的道,“我瞧着他跟孟丫头倒是亲近,只是到底不是亲兄妹,早点定了亲,也省的日后有什么风言风语。”
余儒海点了点头,有些发愁的道,“家里如今所剩的银子不多,若是几个哥儿都定亲,聘金怕是凑不够。”
“孟丫头手里的银子总该找个由头要过来才是,她一个小姑娘藏那么多私房钱,日后也不知会便宜给谁。”余周氏撺掇道,“我瞧着她今日回孟家村,拿了好大一个包袱,那丫头到底不是咱们余家人,怕是养不熟,这次从青州回来,老二媳妇得了一支银簪,那丫头可一点也没想起来孝敬咱俩。”
余儒海往屋外瞧了一眼,“老二夫妻俩在屋里没?寻个机会,搜一搜那丫头的私房钱,我估摸着她手里至少得攒了二百两银子,她如今是咱们家养活着,私房钱合该孝敬咱们。”
余周氏听他这么说,笑着道,“老爷说的是,一会儿我打发老二去田里送饭。”
因路上泥泞不堪,余启蛰驾车并不快,平日里驾车半个时辰的路程,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
孟家村头的田间也有不少村民在田间忙活,余启蛰驾车进村后,停在柳三娘家门口。
扶着余娇从马车上下来后,去敲了院门。
有村民很是好奇,前几日才有两个贵公子去柳三娘家,今日雨刚停,竟又有人乘着马车上门。
认出敲门的女子是孟青山家的大丫头后,村民有些惊讶,这孟青山家的大丫头不是被卖去给人冲喜了,眼下怎么瞧着像是过的很是不错。
柳三娘从门缝中探出头,见是余娇,脸上神情放松了一些,她拉开院门,瞅了一眼余启蛰,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余娇和余启蛰进了院子,见斑驳的院墙又塌了一个角,她道,“前些日子,我和五哥儿去青州了,给您和斐哥儿带了些东西。”
话音刚落,斐哥儿从屋子里小跑着冲了出来,扑进了余娇怀中,扬起小脸,笑的十分开心,“阿姐,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