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考校赫尔特剑术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很久,毕竟此时俩人都穿了甲,用的还是比普通的长剑要更重一点的钝剑。加上赫尔特的体力目前还不允许他全力挥剑太久,在他连续进攻詹姆十几分钟后,便自知不敌,选择了放弃。
尽管如此,赫尔特的剑术还是让詹姆比较满意,在这场“测试”结束之后,詹姆也指出了赫尔特剑术的一些缺陷。
首先,游隼剑术主要还是以穿刺为主切割为辅的进攻方式。在真实的战场上,士兵们并没有太多持剑突刺的进攻机会。前排的步兵在能接触到敌方军阵的那一刻便会直接用长矛戳向对面,而在短兵相接的过程中,使用挥砍的次数会比突刺要多很多。很显然,赫尔特在和詹姆比试的过程中并没有使用有关挥砍方面的剑术。
其次,赫尔特有点太依赖于步伐了,他更倾向于一击不中便立刻拉开距离,完全没有和敌人正面硬碰硬的决心。如果这是在战场上,前后左右都是士兵,赫尔特是找不到什么机会表现自己的步法的。这个时候唯有鼓起勇气拼死一战,才能有活下来的机会。
最后,赫尔特作为一名斥候骑兵,如果需要在战马上和敌人交战,使用挥砍的次数也一定会大于持剑突刺,赫尔特不擅长劈砍,便只能伸出长剑,利用战马奔跑的移速让剑刃割向对手,而这对赫尔特使剑的精准度有更高的要求。如果对面是穿了盔甲的敌人,最好还是要让剑刃准确的切入敌人盔甲的缝隙,这样才能造成有效的杀伤。
詹姆指点完了赫尔特的剑术,便让莫索罗派人找来了一柄和之前差不多,只是剑身相对较窄的手半剑。长且窄的剑身会让赫尔特的穿刺攻击变得更加迅捷,更轻的重量会降低劈砍的威力但也会让这柄剑更好操控,算是各有优劣。 这柄剑非常锋利且质地坚硬,已经远远超出了制式长剑的标准,虽然还算不上是一柄宝剑,但也十分珍贵。长且直剑格和剑身相互垂直,和北方流行的弯月形剑格有很大的不同,这种设计能够更好的保护持剑者的双手。唯一和其他剑相似的只有剑柄末端的配重块了,一个稍小的圆形配重块。
真是一把好剑啊,赫尔特如此想着,又端起来仔细打量。剑阁的正面左侧用小刀刻着圣光历103年,右面刻着沃伦军团的字样,剑阁的反面则刻着,赠与沃伦军团剑术最优的士兵。沃伦军团?难道是詹姆阁下的配剑?
赫尔特心中疑惑,正想发问,詹姆却率先开口了:“不论这把剑之前属于谁,现在它已经属于你了,请好好珍惜它吧。山前地的赫尔特·波利卡尔。”
詹姆说完这些,便带着莫索罗离去了。赫尔特找其他休假的斥候队同僚一起吃完了晚餐,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开始练习起游隼剑术的呼吸法来。练了没多久,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赫尔特起身开门,一个意想不到人出现在了门口。
敲门的人是詹森,他穿着诺里尼斯流行的黑色长袍,手上还拿着一个黑布包裹起来的东西,这东西看起来有些沉,詹森在赫尔特开门后便马上用双手把它抱在胸前。
“你怎么来了,詹森?”自己的好友在晚上突然来拜访自己,这让赫尔特有些疑惑,便问道,“马上我们就要南下了,后勤队不会很忙吗?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
“先进去再说,”詹森一边说着,一边抬脚朝房间内走去,赫尔特只能侧身给他让路,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进门后,詹森把手上的东西往赫尔特床上一扔,那个黑布包裹落在床上,发出哗啦的金属碰撞声。赫尔特惊了,这小子是后勤官莫索罗阁下的助手,他该不会是贪污了吧?
“哎,真是累死我了”,詹姆一边说着,一边搬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又接着道,“我听说你就快要去南方了?斥候队总是比步兵们先走一步。”
“是啊,连你也知道了。”赫尔特说着,又看见詹森的脸还有一些红,想来是手里拿着东西一路小跑过来的,便转身给詹森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詹森接过杯子咕咚一口,这才擦了擦嘴角,看着赫尔特道,“我当然知道了,军队的什么事儿都离不开后勤。人要吃饭,马要吃草,如果军官们又下了什么决策,我们后勤队一定是最先知道的。”
说完,他便伸手一指床上的黑布包裹,说道:“看看吧,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赫尔特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是一副制作精良的短袖链甲(以下简称短链甲)。和全套的链甲不同,短链甲虽然也是双层铁环所串成的链甲,但保护的范围却少了很多,上半身和其他的链甲差不多,但袖子只到手肘处。链甲的下摆如同衬衫一样自然下垂,刚好能护住两侧的髋骨。赫尔特伸手用力捏了捏这件短链甲,坚硬的铁环硌着他手掌生疼,他朝着链甲打量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詹姆,心里有些感动。
(中世纪欧洲的衬衫和现在的不太一样,更接近现在的POLO衫,领口的扣子最多只到胸口,但我要是文里写polo衫就有点太出戏了。)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可是个男人。”詹森眼见赫尔特有些扭捏,便大方的说道:“穿上吧,这件链甲送你了。你说过的,一副好的盔甲,关键时刻等于多了一条命。”
尽管赫尔特非常想要直接收下这副盔甲,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件东西对他来说也有些太贵重了,“他有些太贵重了,我负担不起的。而且,你把它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你之前不也是把你的马换了两副镶铁皮甲然后分了我一副吗?我们两个还需要计较那么多?再说了,你马上就要去塔马里了,多点保护总是好的,我只是后勤官莫索罗阁下的助手,有可能直到战争打完,都没有我上战场的机会。”
“那...那...”赫尔特想了想,又问道:“这甲哪儿来的,你还有别的吗?”
詹森看出了赫尔特的推辞,直接说道:“我爷爷派人送给我的,明天我就请布伦姆阁下让我爷爷再给我送一副,别担心我了,你快穿上吧。”
赫尔特见状,也只能把外套脱下,把这副新的链甲给穿上。穿上盔甲以后,赫尔特感觉身体顿时沉重了不少。他空手随意地比划了几个动作,便感觉穿戴链甲应该并不会影响自己战斗,不知道是盔甲不算特别沉重还是链甲本就比较贴身的原因。赫尔特很是高兴,连续比划了好一会儿后,才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詹森,有些感慨到:“詹森,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詹森的表情有些欣慰,又有些惆怅,他站起身,拍了拍赫尔特的肩膀,小声叮嘱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给他送盔甲的事之后,便推门离开了。
詹森走后,赫尔特穿着盔甲,抱着长剑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晚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