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一番话下来，林婉晴的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
林清汐觉得，鼓掌已经完全不能够表达此时此刻她对薛恒的敬仰之情，就这架势，高低两万响鞭炮放起来啊。
她可是进来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过，单是薛恒一个人，就让程子阳和林婉晴气得要冒烟。
程子阳已经按捺不住，暴怒着起身伸手指向薛恒，正要开口，却被林婉晴拦住。
林婉晴的“善解人意”此时十分让人受用：“子阳，你刚刚不是要去洗手间吗。”
程子阳嘴唇嚅嗫，见林婉晴只是对他笑着示意，按捺几番，只能点头拂袖出门。
刚刚被薛恒气得失去了理智。
上次在“天悦”的事传回程家，程父和程母已经很不满了，他确实得冷静一下，不能再被薛恒激怒，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去到洗手间里放了一桶水，程子阳来到盥洗台旁洗手。
而就在此时，身旁却多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之州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同款的浅色衬衫，没有扎领带，领口的扣子松松垮垮，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往日里的冷。
他宛若没看见程子阳一般，正垂着眼眸，面无表情的在水龙头下冲洗着双手。
程子阳嘴角一勾，突然意味不明的讽笑一声。
“好巧。”
陆之州闻声抬眸朝着镜子里程子阳那张脸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打算接话。
以两人的关系，程子阳没道理和他主动打招呼，既然打了，那肯定是别有用意。
程子阳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大概猜不到，我是和林清汐一起来吃饭的。”
一提到林清汐，陆之州镜片下的黑眸果然暗了暗。
程子阳敏锐的察觉到陆之州的神色变化，眉峰轻轻一挑，带着几分挑衅，带着几分嘲讽的开口。
“陆之州，其实我一直挺佩服你，连林清汐那样的破鞋都能下得去手，你自己玩够了，还能送给未来小舅子接着玩……”
“噗——”
程子阳正说着，就见陆之州突然将手挡在正在出水的水龙头口，水流受到阻塞，猛地变得激烈起来，宛若喷泉一般迸溅出的水花，直直的喷在了程子阳的脸上和身上，让他余下的话，都只能生生咽回肚子里。
程子阳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看着镜子里自己头发、脸、衣服全都湿掉的狼狈模样，怒目圆撑，瞪着陆之州。
“陆之州你发什么疯！”
“帮你洗洗嘴。”
陆之州表情淡，语调也淡，同程子阳的激动比起来，简直赢了不是一点点。
程子阳暗暗咬牙攥拳，按捺着脾气。
陆之州则是宛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慢条斯理的关掉水龙头，拿过纸巾将手擦干净，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再赏给程子阳一个，转身就走。
程子阳站在原地盯着陆之州的背影，腮边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包间里，没有了程子阳在，林婉晴索性板起脸，不再假装。
反正她现在是明白了，薛恒安排这个局，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道歉，而是要找茬。
林婉晴看着林清汐：“这一切是你故意安排的对不对？你出言侮辱我，砸了我的工作室，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可你为什么要带着外人来诽谤我？”
说完，林婉晴又看向薛恒：“薛公子，我看在薛家的面子上，同你一直客客气气，你为什么要一直对我出言侮辱和诽谤？你说是我散播的消息，可有证据？”
薛恒：“……”
他确实没什么证据。
只不过因为陆之州的关系，他之前曾仔细调查过林清汐一番，在知道林清汐过去的那些事情之后，他并没有像人云亦云的大众一样，觉得是林清汐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他认识的林清汐，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陪睡、抄袭一类的事。
倒是她这个姐姐林婉晴，看起来有点可疑。
如今旧事又被人在网上重提，他免不了觉得是林婉晴搞的鬼，刚好薛家让他找个机会跟程子阳见一面道个歉，他就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想什么说什么，顺便给林清汐出口气。
薛恒扬了扬下巴，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我薛恒做事，需要证据？”
林婉晴垂眸浅然一笑，再次说出口的话，已经充满了警告。
“如果薛公子再继续这样，我不介意去薛家亲自拜访伯父伯母，或者说，我也可以用法律来保护我的合法权益。”
这是要告薛恒了。
薛恒脸色一变，林清汐也有点坐不住了。
之前她一直没开口，是因为薛恒掌握着场面局势，没什么她发挥的余地，但林婉晴到底是顶级绿茶，真要认真起来，手段和心思绝对不是薛恒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能对付的。
譬如现在。
看着薛恒那一脸吃了翔的表情，林清汐深吸一口气，安抚一般的拍了拍薛恒的肩膀，随即看向林婉晴懒洋洋的开口说道：“林婉晴，你做没做过，做过什么，你清楚、我也清楚，不是么？”
林婉晴：“小汐，你是我妹妹，我可以不跟你追究，但如果你也继续联合外人来污蔑诽谤我，我同样可以对你使用法律武器来保护我自己。”
林清汐笑了。
“那可太好了，不如顺便让警察同志一起查查，当年是谁把我灌醉了，骗去那个出版商的房间，又是谁偷了原本属于我的手稿，然后发表出来？”
林清汐突然提起当年旧事，林婉晴脸色骤然一僵。
林清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难道当年的事她知道了什么……
不！
不对！
当年的事她做的很干净，根本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和证据，况且真的有什么证据或者蛛丝马迹留下，林清汐绝对不会留到今天了。
所以最大可能，林清汐是在危言耸听。
想到这里，林婉晴心底一松，脸上也随之露出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样。
“小汐，当年的事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为什么这么多年，你总要把责任推卸到我身上？我……我真的很难过！”
“难过就赶紧找地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