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纳兰乘紧接着说的一句话就是:去找个人伢子来,将钟姨娘给发卖了!
钟姨娘愣住了,纳兰老太太钟氏也是一脸懵逼。
啥玩意儿?这才刚容易当妾,这床都还没上呢,就要被卖出去了?
“一个个的还愣着干什么!”纳兰鹰冷着一张脸,冲着府里的家丁们就是一顿怒吼,“没听见老爷的话吗?把钟姨娘给拉下去,立刻派人去请人伢子。”
所谓的“人伢子”,就是为买卖人口的双方撮合,从中取得佣金的人。
“夫君,为什么啊!”钟清雅彻底慌了,她原本是幻想着成为了纳兰乘的妾侍之后,这个没有当家夫人的府里,一切都是她说了算,结果美梦还没醒,现实就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她这个没侍奉夫君都没有做过的妾侍,竟然马上就要被卖了?
妾是可以随意发卖的,没有为什么,就是这个世界的规矩。
妻是三媒六娉,要从大门以八抬大轿迎进来的,妾就是纳进来的,所以妻妾的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钟清雅如今只是个妾,纳兰乘要将她卖了,谁也挑不出理来了。
“姑姑,姑姑。姑姑救我!”钟姨娘慌乱之间拽住了纳兰老妇人的裤脚,险些一个用力将老婆子给掀翻了。
“钟清雅!你干什么!”
纳兰乘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个跨步上前,将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的自家老娘一把扶住,不残也要去半条命啊。
这个钟清雅还真是半点礼数都不懂!
纳兰乘气得一把将钟清雅的手掰开,挡在了她和纳兰老太太的中间,“滚!”
“乘哥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钟清雅不服,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是她前一秒已经是个妾,一个连床都没上去的妾,就被自己的夫君给发卖了。
“纳兰乘,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为什么!”
钟清雅歇斯底里地冲着纳兰乘怒吼,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淑女模样,她这副撒泼的模样,落到纳兰老太太的眼里,老婆子是一脸不敢相信。
自己的侄女竟然跟个泼妇似的,在纳兰家大呼小叫,她只是个妾啊。
“我让你等了?”纳兰乘冷声道,“我让你等了吗?!”
钟清雅顿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喉咙里有无数的话,却是硬生生被卡在了嘴边,再也说不出来了。
“我有妻!你明知我有妻,你还赖在我纳兰家,仗着你跟我娘的是亲姑侄的关系,你让我的妻子不痛快,让我的女儿不高兴。你就是个丧门星,扫把星!谁摊上你这么个女人,就是活生生的家门不幸。”
纳兰乘如今也不想再忍了,他原本美满幸福的家庭生活,自从钟清雅来了之后,总是各种作妖,不断地给禾慕珺使坏,弄得他跟禾慕珺之间的夫妻感情也越发冷淡了。
原本,他可以活得很轻松,很快乐,因为禾慕珺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妻子。
“你钟清雅不过就是个没人要,赖在我纳兰家的废物罢了,我纳兰乘怎么可能跟你这样的废物发生什么!”
明知他有妻,明知他有女,这个钟清雅依旧不顾廉耻地要攀附他,破坏他的家庭,想要让他的往后余生都不痛快,这样的女人,他除非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跟她发生什么。
“啪!”老妇人钟氏一个耳光打在了纳兰乘的脸上,她气得浑身都在颤抖,“逆子!她是你的亲表妹,是我的亲侄女!你居然要将她给卖了!?”
“娘!”纳兰乘捂着脸,看着钟氏的表情,越发冰冷下去,“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爹临终的时候,说了什么?”
钟氏当场就僵住了。
这些年过得太如意了,她都忘记了她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你这个不孝子!你想干什么!”钟氏心中没底,她看着纳兰乘的时候,眼神都有些飘忽不定了。
“你们钟家的女人,是不是就喜欢抢别人的老公?钟嘉宁,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亲生的娘是怎么死的?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娘才是这个纳兰府真正的先主母。你一个小妾不过是照顾我几年的饮食起居,就以我的亲娘自居了?”
钟氏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拄着拐杖的手都有些轻微发抖,她没有想到,纳兰乘竟然什么都知道。
纳兰乘也不想继续装了,他冷冷地看着钟氏,“我爹临终的时候告诉我,他从未将你抬成是正妻,我娘才是纳兰府名正言顺的老夫人。我念你曾经真心实意照顾过我,念着你的好,所以我才尊敬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对我的事情颐指气使。你记住,你是上一辈的妾侍,而我是这一代的家主,我是你的主子!”
他本不想将这个身份搬出来,但是钟家越来越过分,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来人!”
“老爷!”
“将老夫人送回乡下,替老太爷守灵!记住,若是她弄翻了先夫人的牌位,那就饿她三天!”
“将钟清雅卖入留香阁!她还是个完璧,能值不少钱!”
钟家姑侄俩疯狂的抗议着,可是却无法抵抗家丁们的霸道力气,很快就被拖了下去。
听到纳兰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纳兰鹰很是意外,他有种感觉,自己对于义兄的这个孩子,似乎了解得并不多。
“乘儿……你……”纳兰鹰内心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鹰叔,这么多年,让你操心了!”纳兰乘勾了勾嘴角,“昨日,我突破到了泰斗境!没到泰斗,我无法跟钟家的那个泰斗抗衡。”
此话一出,纳兰鹰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我不到十岁,我娘就过世了;钟氏那时候来到纳兰家,我爹知道她的目的,但是他没有办法,因为他很清楚,就算不是钟氏,还有别的女人。”
“可我爹还是抑郁成疾,最后正值壮年的时候离开了人世,他走的时候,我才二十。”
纳兰乘静静坐在主位上,纳兰鹰则是在一边陪着他。
“我们纳兰家血脉奇特,一日不激发血脉之力,就会对修行造成阻碍。钟家一直对我纳兰家的秘密虎视眈眈,我爹去得早,我自己始终无法激发血脉之力,所以花了这么多年才到了泰斗,我的夫人慕珺,我的女儿嘉嘉,受了太多的委屈。”
他为了保护他们,没有办法,只能选择跟禾慕珺和离,放她离开纳兰家。
其实,谁也知道他的心中有多疼。
“乘儿,是叔叔误会你了……”纳兰鹰也很是愧疚,他根本不知道纳兰家族的血脉之事。
“叔,钟氏姑侄俩的事情,你帮我处理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晚些时候,我们去禾家,我想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