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祖孙俩在禾家别院中叙旧的时候,韩欣雅已经赶回韩家在定鹰镇的宅子。
才刚进门,她就听见韩新旭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由得心中一沉,这伤势比她想得还要严重。
难道兄长的右手真的保不住了吗?
韩欣雅不敢想象这件事情会有多么可怕的后果。
侍女小蝶正等在大门边,见到自家小姐回来,赶紧迎了上去,却发现韩欣雅整张脸都毫无血色,双目更是死死地盯着韩新旭所在的方向。
小蝶其实是知道的,少爷是为了给小姐出气才出门的,所以少爷之所以会出事,难道是因为……
她也顿时脊背冒出了冷汗,如果真是如此,只怕小姐要面对整个家族的斥责,搞不好这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小姐……你……”小蝶不敢多问,她扶着韩欣雅的时候,发现对方浑身都在发软,似乎站都站不住了。
这是极度恐惧的表现。
“小蝶,你先扶我回房,大夫来了没有?不行,得去请丹师,寻常的大夫根本就治不好兄长的伤势,只有请丹师来才有希望啊。”
听见韩欣雅自言自语地低喃,小蝶也是心中忐忑不已,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先将韩欣雅搀扶着回到她的院子里。
进了卧房,韩欣雅终于腿脚一软,险些瘫软在地上,此时此刻,她内心的恐惧更甚,额头更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父亲不在定鹰镇,家族里能主事的人也基本上都在县城,只有他们才能找到丹师,她根本不可能找到啊,现在该怎么办?
韩欣雅整个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她浑身疲软地靠在床头,呼吸沉重。
小蝶见她如此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心中很是瞧不起,庶女就是庶女,遇到一点事情都这样了,而且不是赶紧去想办法,反而是坐在自己闺房里,妄图逃避现实。
“小姐,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救少爷,如果少爷真的有个好歹,咱们怎么跟老爷交代?老爷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
小蝶的心中很是焦急,她知道韩新旭在整个韩家的重要性,而且如果真的要追究责任,她担心自己会被韩欣雅推出去当替死鬼。
毕竟,韩欣雅是个什么样的人,小蝶的心中再清楚不过了,自己必须要给自己想好退路。
“怎么救?你没看见我哥那手,整个手都被捏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圆球,没有神药是根本就不可能复原。”
韩欣雅的神态都有些失控了,她一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父亲和祖父的怒火,不由得肝胆俱裂,她是真的怕了。
如果知道,自己撺掇兄长去找禾岁葑的麻烦,会落得这样的结果,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犯下这个错的。
现在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韩欣雅在极度的惊恐之下,反而是镇定下来了。
“小蝶,你快吩咐下去,让人去请大夫,然后立刻派人去通知赵慕熹,无论如何都要让他通知赵家长辈,就说……就说定鹰镇禾家别院,有旷世重宝现世!”
小蝶听见这话,立刻瞪大了眼睛,她有点没明白自家小姐这是几个意思。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韩欣雅神情狰狞,恨意冲天,咬着牙低声怒道,“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个人来承担责任,那个打更的一看就有问题,他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我哥的对手。”
“所以,这件事情只有一个解释,他的身上有一个宝物,是这个宝物重伤了我哥。”
韩欣雅还有自己的打算,她很了解自己的兄长,韩新旭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自己败给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年轻,所以韩欣雅的说法他也一定会认同的。
否则,怎么解释他堂堂宗师,却被人轻轻一推就给废了?
这样的废法一旦传扬出去,那他这辈子都将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小姐,如果这样说,咱们只要通知自己家族的人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让赵家的人知道啊?”
“你是不是蠢?”韩欣雅冷笑,“我以后注定是个外嫁女,如果真的有宝物,你觉得韩家会让我带着这个消息嫁给赵家?”
她本来就是个联姻的庶女,就算姨娘被抬为平妻,也只是个不受重视的嫡女,对于家族而言,她几乎没有多少存在感。
家族为了严守宝物的秘密,搞不好会直接弄死她,所以她必须要让赵家也搀和进来,否则自己性命不保。
不管怎么说,此刻她怀着赵慕熹的孩子,赵家无论是为了宝物还是孩子,都不会让她这么死了。
想到这里,韩欣雅终于冷静下来了。
她站起身,努力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面色镇定地吩咐小蝶,“马上按照我说的做。”
小蝶也不敢耽搁,赶紧出去吩咐下人,一边去请大夫,一边去通知赵家,说的话就是:禾家别院有重宝,更夫借用了重宝的力量,废掉韩新旭的手。
当赵慕熹得到消息的时候,他身上被雷电霹出来的水泡还没彻底消下去,可是他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半点不含糊。
他完全相信韩欣雅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然他怎么解释自己这个豪侠境的强者,莫名其妙被雷给劈了?
肯定是那个更夫用身上的重宝施展出来的攻击,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赵慕熹顿时感觉自己这一身的伤也是值得,至少韩新旭那样的宗师境都遭了殃,那他一个豪侠境倒霉点算什么?
“快!本少爷要立刻回县城,这件事情必须要马上报告给家族!派人盯住禾家别院,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跑了!”
赵慕熹顾不得浑身疼痛,顶着一脑门子的水泡,匆忙地朝县城赶去。
巫青古的界皇神影感知到了这些人对骊若璟的恶意,这些蝼蚁是准备要算计他的宝贝外孙儿?
“乖孙儿,这些不识好歹的东西,看样子是想为难你。”
巫青古此刻哪里还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界皇,他只是一个外祖父,就想要护住自己的宝贝外孙。
“您别担心,您若是觉着无聊,以后就多看看孙儿,孙儿自己能收拾他们。”
骊若璟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这不,赵慕熹那憨批不是已经按照我的设想,往永安县赶了吗?”
禾岁葑的四位兄长,应该已经准备就绪了吧。
赵慕熹欠兄长们的帐,就一次算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