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自己的小眼睛，继续恬不知耻的开口:“请问为何突然要与人类开战呢？人类和吸血鬼和平相处不好吗？”
“哦？”南楠放下手里把玩的茶盏，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们光明教的脸皮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厚。”
她声线陡然一转:“你们是忘了曾经对吸血鬼一族做的一切了吗？”
“我们曾经并没有对吸血鬼做什么不是吗？或者说，”他那双绿豆眼看向南楠:“你们有证据吗？”
南楠伸手，斯莱尔把那叠黑色录像带放到她手上。
“这里，是你们曾经犯下的种种罪行，你们还要狡辩？”
岸田文雄搓了搓自己的那撮苍蝇胡子:“谁知道是不是吸血鬼合成的呢？”
斯莱尔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南楠拦住。
“真是好样的，你们故意抹除那段历史，让人类不清楚你们的罪行，现在又开始否认历史。”
南楠真的被气笑了，她没再多说什么，闭上眼睛对斯莱尔道:“送客。”
斯莱尔愤愤不平的把人送了出去。
“我不明白，亲王殿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南楠闭着眼睛，觉得脑子深处都在顿顿的疼。
“斯莱尔，别忘了，他手里有什么，再者，他来这里肯定是打着议和的名义，如果真的在这里出了事，那无论怎么样，都是我们的错。”
斯莱尔咬着牙，瞳孔里的血色不断蔓延:“把人类都杀光不就行了，他们本来就都该死。”
“不过是一群自私到了极点恶毒到了极点的，都是侵略者而已，为什么不能杀。”
南楠睁开眼睛，指尖在空中轻点，斯莱尔眼底的血色便压了下去。
“斯莱尔，不要成为那些人类那样的生物。”
南楠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一下:“我同样想杀死所有人类，可是，你还记得王莱吗？人类是有好人的，只是，光明教的人除外而已。”
“有时候，更痛恨光明教那些人的，或许正是其他教堂的人类。”
“他们毫无底线的抢夺虐杀自己的同类和其他生物，曾经的古老物种——海豚，不也死于光明教徒之手吗？”
(光明教=小日子，他们有一个杀害海豚的节日，单纯为了满足他们变态的虐杀欲望而杀，他们甚至伪装成落水的人吸引海豚来救他们来杀害海豚，恶心。)
“我们的敌人，永远只是光明教。”
“而非所有人类。”
斯莱尔站在原地，看着南楠逐渐远去的背影，垂首恭敬说了句是。
他不想变成光明教那群畜生。
畜生甚至都比他们有灵性。
他们好像是丧失了所有善良美好品质的，只保存了人类的所有阴暗面的残缺不全的东西。
南楠其实内心并不平静，她压抑着心底的弑杀本性，强行把蠢蠢欲动的尖牙收了回去。
那些暗无天地的日子，时时刻刻束缚着她。
她比任何人都想杀之而后快，可是不行。
起码，在拿回他那里的东西之前，她还不能让他死。
整理好了所有情绪后，南楠才去了主殿，楚昭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南楠的手按了按她微张的唇，你，你的亲人，都是好人。
正因为有你们这些人类的存在，我才不愿意成为一个滥杀无辜的吸血鬼。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楚昭不知道的地方，所以，即便到最后她找到了所有真相，也已经为时过晚了。
南楠总想着保护她，谁能想到，最后让她最痛苦的，就是南楠无微不至的保护。
楚昭第二天又是在熟悉的怀抱里醒来的。
察觉到腰间的胳膊，她极有安全感的继续睡了过去。
南楠垂眸看着她，唇角的笑意明显。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人类不停派人来求和(膈应吸血鬼)。
南楠一直没有中他们恶毒的诡计，直到那一次。
岸田文雄拿出了一个水晶球，里面是嘶吼状的灰色影子。
光从那一团灰色里，都能察觉到它的痛苦和挣扎。
斯莱尔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们是能察觉到同类的气息的。
南楠攥着拳头，语气还算平静:“能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东西吗？”
岸田文雄把玩着手里的水晶球，语气甚至带着笑:“啊，这是我偶然得来的一个小东西，我那边还有很多，一个比一个有艺术气息呢，这个痛苦的情绪表达的还是太含蓄了，您说呢？亲王殿下。”
南楠咬着牙，觉得尖牙根都在发酸:“你说得对。”
岸田文雄明显对她的回答不满意，指尖轻转间，水晶球砰然落地，碎裂间，南楠几乎能听见同伴痛苦的哀嚎声。
她眼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还是断了。
周身诡谲的气息涌动，她掐住了岸田文雄的脖子。
在他的脚离开地面的时候，他明明脸都因为缺氧憋的青紫，还能笑得出来。
南楠看见，他的嘴型是，你会后悔的。
后悔就后悔吧，她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了。
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惊呼声，南楠眼底的情绪空白了一瞬。
“你们在干嘛。”
南楠依然捏着岸田文雄的脖子没松手，她一松手，就能看见地上残存的黑色灵魂，听见耳边凄厉的喊叫。
——
几分钟前，楚昭正坐在床边，刚看见一本对人类和吸血鬼之间的事情讲的详细点儿的书，医师就过来了。
“楚昭小姐，您还是不相信吸血鬼残害人类对吗？今天您爷爷过来和亲王求和。”
“求和？”
“您不知道吗？吸血鬼和人类已经打了一个星期了，人类伤亡惨重，光明教教主实在不忍人类受苦，便来求和，我害怕亲王会对你爷爷不利。”
“不会的。”楚昭的声音笃定:“她不是会随便伤害别人的吸血鬼。”
“不管怎样，楚昭小姐，先随我来吧，那把匕首，也请带上，以防万一。”
楚昭本来不想拿的，但是医师一直在劝她拿，她便拿了敷衍一下。
“行了行了，我拿了。”
可是没想到，刚到议事厅门口，就让她看见了这么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