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安京溪没有和陈子豪一起吃饭。
她是知道要避嫌?还是没空?
两个男人去了包间吃饭,刚才的小插曲,谁都没有提。
他们聊着现在的时事局势,以及科技的发展带给人类社会的进步。
在大堂里的安霏凡在看着安小贝吃饭,她发现,女儿跟她时,比跟安京溪更“乖”。
这个乖,是她不会任性,不会哭闹,什么事情都自己做好。
安霏凡翻过心理学方面的书,是孩子更愿意和亲近之人耍脾气。
两个孩子先吃饱,要下地去玩。
“飞宇对这儿熟悉,让他带着去玩。”陈子豪建议。
安霏凡不同意,“我吃好了,带她走了。”
她说完,牵起了安小贝的手,往外走。
她去买单,卡里没钱了,她给父母买墓地后,就用光了积蓄。
她在微信上选择了信用卡来消费,买完单后,又有客户打电话来,她走到一旁的喷水池景观旁接听,让安小贝在一旁玩耍。
“草!”安霏凡气得一脚踢开小石子,她改了不止十遍的广告方案,现在客户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如果不是缺钱,也不会这么好脾气地改十遍。
真是气死她了!
安霏凡烦躁不已,她点燃了一支烟,吞吐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后,情绪才慢慢的缓和了少许。
就在这一会儿,安小贝不见了。
她赶忙丢掉烟,在脚下狠狠地踩了几脚,一边呼吸着她。
“小贝,你在哪儿?”
“小贝,你应姨姨一声!”
“小贝……”
她慌乱地找着孩子,心里又特别害怕,脚下一滑,高跟鞋歪向了一边,她的脚也疼得钻心噬骨。
但是,她顾不上这些,四处拉着人问,有没有人见到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
一直没有找到安小贝,安霏凡就越是担惊受怕。
当她顺手抓住一个男人的袖子,声音都在颤抖:“有没有看到一个三岁多的小女孩,她穿着米白色的外套,红色的小靴子……”
她一边讲,一边抬头看他,当发现了是裴煜墨时,她想放开,却又怕错过机会,万一他看到了呢?
“裴先生……”
她语声哽咽,漂亮而张扬的小脸上,也是苍白如雪。
裴煜墨将她扶住,“她去饭店后面玩秋千了。”
津海市大饭店的设计很人性化,考虑到带孩子来的家庭,在饭店的后花园,有儿童乐园。
安霏凡赶忙要去,“谢谢了!”
“你的脚受伤了,先坐一坐,孩子有阿霄看着,她不会有事。”裴煜墨看着她。
“不用了。”安霏凡要亲眼看到女儿,才会放心,更何况,她最讨厌傅家的人了。
她不喜欢安小贝和傅家的人有任何来往。
她一瘸一拐的要往后花园去时,裴煜墨站在她的身后,他真是脑壳有问题,觉得他这样走路,都是风情无限。
她穿过长廊,从玻璃窗外看到了安小贝坐在秋千架上,一向冷酷无情的傅景霄,伸出大掌在推着她往高处荡。
安小贝开心地大笑起来,即使隔着玻璃,也能感觉到她有多幸福快乐。
“孩子很开心。”裴煜墨站在了她的身后,能闻到她身上清淡的香水味。
“是你们带走了小贝?”安霏凡转过身质问。
“拐卖儿童是大罪。”裴煜墨冷了脸时,他就更凶了,“你只顾接电话,孩子跑出来都不知道,是我们离开饭店时,看到了她去儿童乐园。”
安霏凡本就难过,一听他的语气这么凶,眼里泪花翻滚。
她不是一个好妈妈,怀着孩子就得了抑郁症。
安小贝出生之后,她也没有精力抚养,都是安京溪照顾着长大。
现在,她带安小贝出来,也遇到了安全问题。
或者,她不适合当一个母亲。
裴煜墨平时见到她时,她都是张扬而美丽,从来没有脆弱的一面,此刻最放肆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时,他的百炼钢瞬间就化为绕指柔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们没有要拐卖孩子。”
安霏凡转过了头,不理会他。
他又不是她什么人,他凭什么指责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特别委屈,也特别难过。
她在外是叱咤风云的金牌广告员,但她连最基本的母女关系都没处理好。
裴煜墨见她转身时哭得停不下来,看见她一只脚承受着重力,“是不是脚疼了?找个地方坐下来,我看看。”
安霏凡的脚疼,心也痛,但是,她不想理会这个男人。
裴煜墨的耐心有限,等了她一会儿,她还是没反应。
他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往一旁的长椅上走去。
“裴先生,你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安霏凡奋力挣扎着,却犹如蚍蜉撼树,没有一点用。
“裴煜墨,你不准抱我……”
当这个男人单膝跪地,将她崴了的脚握在手中时,安霏凡却是愣住了。
她常年在外跑,对于身份地位的差别,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她和他不在同一个阶层,这样的男人还能细心地看她的伤,实属难得。
“疼……”
她睫毛上的泪珠未干,声音又娇又软,尾音在拖着时,听得裴煜墨身体一僵。
安霏凡想从他手中抽回小脚丫,但疼得没有一点力。
“别叫。”
他抬起头,在和她的视线对上时,那是带着隐忍和克制。
安霏凡恨不得踢他一脚,他居然……
他一直想睡她,无关乎情爱,只是视觉冲动。
她现在叫得这么缠人,他会有感觉,也是正常的。
流氓!她在心里给他定了性。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思,毫不遮掩。
“我送你去医院。”裴煜墨即使再有感觉,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她。
“我自己去。”安霏凡推开他,弯腰要穿上高跟鞋,结果痛得穿不进。
她干脆把两只鞋都脱了提在了手上,一只脚着地往儿童乐园去接安小贝。
安京溪接到姐姐电话,赶来了医院时,不料傅景霄也在这儿。
她尽量想表现得自然一些,要知道朝夕相处的姐姐,眼睛也是很犀利的。
“傅先生、裴先生,晚上好!”
她只敢匆匆看了一眼傅景霄,就移开了视线。
他们在公众场合时,外面如果遇见,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私底下可以有最火热的缠绵,彼此交换气息,做最旖旎的事情,能嵌入骨血里的缱绻,熟悉对方的每一寸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