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雨水打湿了结婚证和户口簿,安京溪才又弯腰捡了起来。
她将这两样东西放进手袋里,心中惶恐不安,她对傅景霄一无所知。
关键是她不想和傅家的任何人,牵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她在网上查了一下,但网上对傅景霄这个人也没有一丁点报道。
她又安慰自己,城市这么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或者他和前未婚夫没有什么关系。
她去幼儿园报名后,赶紧回去了在马路边的一家修车行,这是安家父母留给他们的产业。
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双双丧生,大哥安兴嘉接手修车行,他那年才16岁。
他用稚嫩的肩膀,支撑着这个家,承担起长兄的责任,养大了两个妹妹,当时一个10岁,另一个7岁。
安霏凡传媒大学毕业,在电视台广告部上班,是出了名的金牌广告员。
安京溪是理工科计算机专业,但她选择了继承这家修车行,只因为哥哥为了她打架入狱了。
她回到修车行时,几个接待员正在聊天,一看到她,就不说话了。
但是,她还是听到了。
她的前男友傅泽烨要订婚了,订婚对象正是他当年出轨了她的闺蜜白澄澄。
白澄澄是他们修车行楼上的住户,和他们安氏三兄妹关系都很好。
安兴嘉心疼小妹,当时就打了傅泽烨一顿,他也被傅家的律师送进了监狱。
她当时去求傅泽烨放过她相依为命的哥哥,那天的狂风暴雨,比今天的还要凶猛。
傅泽烨的车不仅没有停下,还溅了她一身的水。
他无情地拒绝了她的请求,安兴嘉还判得比别人都要重。
如果她未曾与傅泽烨谈过恋爱,哥哥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只是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小溪,回来了!”车行的第二负责人张伟彦唤了她一声。
他是安父在世时收的小徒弟,一直感恩于安父的收留和传授,留在车行帮着安家兄妹打理。
“彦哥,我买了下午茶,请大家一起吃,今天天气不好,稍后修车的人会很多,大家辛苦了。”
安京溪提了两大袋甜品和奶茶、咖啡等等回来,放在了桌上。
张伟彦招呼大家一起吃,吃完了后,全都忙了起来。
差不多晚上十二点时,安京溪才准备关门,一辆超级豪跑停在了门口,她走出来。
副驾驶下来一个男人,他靠在了车头上,一说话酒气熏天:“安京溪,我要订婚了,我今天心情好,你想求我什么事,你说!”
自从四年前分手后,安京溪就很少见到傅泽烨。
她哥哥服刑都要满了,她还求他干什么?
“我没事求你。”
傅泽烨白皙的脸,因为酒精的作用有些红,“你不是求我放过你哥哥吗?当我的地下情人!”
一个标准的前任,虽然活着,但已经死了,从此之后不要再见。
但傅泽烨却是阴魂不散,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
“傅泽烨,你给我滚!”安京溪直接拿了门边的扫把,就扫向了他。
傅泽烨哪受过这等待遇,他让他的保镖兼司机出来,将安京溪制住,她被彪形大汉反剪着双手,不能再动手打人。
他看她的眼神也带着毫不掩饰赤裸裸的欲望:“你孩子都生了,还矜持什么?我让你当我的地下情人,都是给你面子了!”
“这个面子我不要,你给别人就是。”安京溪偏过头。
“你女儿要读幼儿园,她是黑户怎么读?你跟了我,我给你买房,让她落户。”傅泽烨总有拿捏她的办法。
安京溪冷笑了一声,咬着牙道:“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
傅泽烨的眼神闪过一丝狠辣的光芒,一手掐住她的精美的小下巴,“你舍得你女儿是个文盲?”
安京溪想摆脱他大手的桎梏,无奈他握得很紧,她只能是眼神冰冷而犀利地瞪着他。
他渣得如此彻底,还这般高高在上。
好在由远而近的警笛声传来,有巡逻的车经过时,傅泽烨和保镖才放开了她。
“马上就要开学了,记得来求我。”傅泽烨轻佻地在她耳边笑了,笃定她逃不开他的手掌心,他随后打开车门远去。
真是个混蛋!
安京溪骂完之后,看到了张伟彦匆匆而来。
“小溪,我出去一趟,刚接到了一个客户的电话,说他们的奇瑞旗云撞了一辆迈巴赫,叫我去处理一下,并拖旗云回来修理。”
“彦哥,我和你一起去。”安京溪立即道。
他们赶到时,就看到旗云撞得惨不忍睹,迈巴赫依然是很威武,只是后保险杠和车尾灯坏了,漆也掉了一大块。
迈巴赫的司机走下来时,安京溪愣住了。
他是唐魏,那么坐在车里的人,会不会是傅景霄?
唐魏见她穿着安氏车行的工作服,也没有想到,现在会碰到和傅爷结婚的女子。
他向安京溪微微一点头,立即朝车里小声说道:“傅爷,安小姐来了!”
傅景霄拿着平板在办公,他将国外的邮件回复后,才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她和下午咖啡厅时见的不一样,现在深蓝色的工装服,衬得她身姿纤瘦,一头短发显得英姿飒爽。
两人的目光,透过朦胧的雨雾,交织在了一起。
傅景霄的目光,饱含侵略,像是百兽之王,俯视着众生,狂野中又有着丝丝绕绕的撩人。
安京溪心里忐忑不安,她的闪婚对象,并不是个普通市民。
“老婆……”
车里的男人叫了一声时,安京溪吓得魂飞魄散。
正在给那辆旗云拍照的张伟彦自然也听到了,他皱着眉头,来到了安京溪的身边,“小溪,他叫谁呢?”
安京溪结婚的事情,她还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只想凭自己的努力,让孩子有户口上有书读,哪知道招惹到了傅景霄?
其实,自从哥哥入狱后,车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他们哪怕是用尽了一切办法,都一直在亏损。
他们都在苦苦支撑,等着哥哥出来,再重振雄风。
“彦哥,他叫车为老婆呢!”安京溪急中生智,“男人爱车,经常都会这么称呼的!”
她说完之后,生怕傅景霄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赶忙用眼神祈求着他,希望他不要乱说话。
她这么怕别人知道他们是夫妻?傅景霄的唇角微弯,讽刺意味极浓,他有那么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