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满身疲惫的回到梧桐苑,却发现原本杂乱无章的庭院如今被整理的井井有条,晨雾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整个庭院,头顶洒下一片金色霞光,在池中缓缓摇荡。
几只鱼儿听闻脚步声一惊而散,更是惹得池水晃出一阵好看的波纹。
宋玉驻足池边,久久的看着。
直到身后传来二圆欣喜的声音,“大师姐,你回来了!”
宋玉背对着他嗯了一声,问道,“这院子是你收拾的?还有这鱼,也是你养的?”
二圆自豪答道,“是我,我看这院子这么大,却一直空荡荡的,荒废着倒是可惜了,我就在后厨要了几只鱼苗,还有这里,我都种上了花种,不出两个月便能开的花枝招展……”
他兴奋地比划着,自认为大师姐一定会欣喜他做的这些。
宋玉转过身,脸上毫无欢喜之色,一开口便带着冰冷的寒意,“若你来问仙门是为了收拾我的院子,养鱼,或者种花,那你大可以回到后厨去。”
她允他来梧桐苑,又赠他灵宝,可不是为了让他在这搞这些闲情逸致的!
“你知不知道,青屏山上的其他弟子每天除了上课,有多少杂事要做,他们为了修行,不惜废寝忘食,通宵达旦,即便如此,资质差一点的也有如逆水行舟,往往事倍功半,其中艰辛,与你当初在清心殿看到的相比,不过是冰山一角。”
“梧桐苑没有杂事需要你做,你只需全心修行即可,可你却拿着别人求之不得的时间去养花种草!”
二圆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错了大师姐,我再也不敢了!”
宋玉的语气更冷了,“你喜欢下跪的话可以去跪问仙门上的任何人,包括我爹,但不要跪我。因为,跪着,你永远也走不到要去的地方。”
二圆后悔不已,低下头深深一拜,“多谢大师姐教诲,我记住了,二圆定不负师姐所望!”
宋玉看他一眼,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向住处走去。
身后的二圆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昨日在后山见到一株野生栀子,刚刚冒出花骨朵,生得实在漂亮,他便自作主张连花带根一并移植到大师姐房中了。
罢了,师姐若是不喜,自会扔出去。
……
自那日后,二圆不再分心到其他事情上面,正如师姐所说一心一意修行,他本是上品灵根,又有几分天赋,再加上宋玉给他的灵材辅助,很快便突破至练气后期。
尽管已经算是进步飞快,二圆却并没有预想中的开心,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山上陆续突破的弟子没有八十也有五十。
因为,十年一届的玄武大会召开在即,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加油使劲,想在大会开始前冲刺一回。
千百年来,各大门派前仆后继努力修仙,都是为了有朝一日飞升凌霄殿,到时凌霄殿的仙簿之上便会留下他们的名字。
漫漫仙途的历史之中,也曾有几名修仙者飞升成功,位列仙班,然而却只有一人,令所有修仙者敬佩感激不已。
自在门的先掌门——长清道长,他飞升到凌霄殿后,深知下界修仙弟子的不易,遂禀明仙长,特在下界设下十年一届的玄武大会,一来鼓励修仙者勤勉前行,二来为凌霄殿广纳仙使。
凌霄殿的仙人们也对此乐见其成,每一年玄武大会的奖品都非常丰厚,最普通的也是一等灵宝。因此人人以参加玄武大会为荣,这才有此时派中弟子个个奋发图强之势。
大会的日期已定,正是一个月后,按照以往的规矩,各修仙门派中需要提前进行筛选,只有在本派中修为能力排行前十者,才有资格参加玄武大会。
再过几日便是问仙门的门内比试,排名前十的弟子则能够代表问仙门到武功山参加玄武大会。
二圆自知无缘此次大会,与门内弟子略作切磋尚可一试,每日清心殿下了课他便来到后山一处偏僻地自行修炼,这里空气好,灵气也足,最适合静修。
这一天二圆修炼结束,睁眼却看到一个陌生男子正在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二圆并不惊讶,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后山住了位客人他也是知道的,虽然这人有点神出鬼没奇奇怪怪,他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公子为何这样看着我,可是有事?”他问。
郁景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身上并没有魔气,眼神也很清澈,看起来不像是黑气的同伙。
不过也不能轻易放松警惕,魔主的高级傀儡身上也没有魔气,眼神呆滞的模样也算另类清澈……
他斟酌着开口说,“没什么事,只是前段时间我在后山种了株罕见的白栀,日夜照料很是艰难才把它养活,不过前几日我身体不适,未能照料它,再来时却发现它已被人连根移走了……不知这位小哥可有见过?”
二圆抿唇,“敢问公子,那花可是正值含苞待放?”千万不要是他挪到大师姐房中那一珠啊。
郁景之点头。
……
二人来到宋玉门前,二圆犹豫着不敢叫门,自那日出门回来后,大师姐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未曾出来过,师娘来了一回又无奈走了,他虽然担心却也不敢轻易打扰。
“公子你也看到了,我师姐几日未曾出门了,那株花我放在师姐房中了,如今这情形我们也不好打扰她,不如公子先回去,等师姐出来了我必定把花完好无损的给你送回去。”
郁景之深深摇头,“完好无损是不可能了,只希望元神还能补救吧。”
他从万魔窟一路追到青屏山,那无名黑气一路飘落后山,不知为何寄生在一株刚刚破土的白栀身上。此后就像消失了一般,再未有任何动静。
眼见那白栀根枯叶萎,奄奄一息,他不得不现身查看。
这一看才知,那魔气并非自愿飘落青屏山,而是元气大伤力竭坠落,想来是逃出万魔窟时耗费了太多力气,当前看来,它元神涣散,已是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