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双状若平静的眼睛,下面藏着的是极端到疯癫的情绪,像是海面下深不可测的漩涡。
不过她是理智的,清楚的知道是洛家给予了她现有的一切,所以即使再恨,她还是要假装懂事,假装善解人意,假装不知道一切。
今天的意外全拜顾真笙所赐。
她以为傍上司琛哥哥就万事大吉了吗?
未免太可笑了些!
洛靓做出受到惊吓的样子,满脸的大惊失色,“爸爸妈妈,哥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老太太用拐杖指了指仍处在震惊中的洛纯,“洛纯,你们一母同胞,你怎么如此大逆不道?”
一母同胞,这个词用得极好,直接证实了洛纯的胡说八道。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洛纯才反应过来,不过他没有像以前一样,毫无原则的帮着奶奶父母宠溺这个妹妹。
他平静的看向洛天奇和顾梨玉,眼中有失望、不解,不过却没有说出口问出口。
这个巴掌,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不是吗?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洛家庄园。
顾梨玉看懂了儿子眼中的一切,可在责任面前,她希望洛纯能够理解自己,所以在洛纯离开之时,她没有挽留。
洛天奇同样也是,只不过轻叹一声,像是瞬间老了许多。
“这个孽障,竟敢无视长辈。靓儿,你不要理他,你看他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洛老太太安抚着洛靓。
洛靓委屈的点了点头,用那红肿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看着洛老太太,“我听奶奶的!”
“靓儿真听话,等我死了,我的股份全都留给你,一点都不给你哥哥那混小子!”
“我不要股份,我只要奶奶健康快乐的活着。”她摇了摇头,露出甜美的笑容。
洛天奇和顾梨玉看到气氛有所恢复,两人如释重负,只不过想起洛纯离开时看他们的眼神,瞬间没有心情再质问洛靓的过错。
“靓儿,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你好好听话,过两天爸爸安排你进洛氏实习怎么样?”洛天奇温和的开口。
“真的吗?”
顾梨玉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傻孩子,你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的,谢谢爸爸妈妈!”洛靓开心的说道,只不过心底早就将他们咒骂了几千几万遍。
“靓儿,时间不早了,送你奶奶回房间休息吧。”
洛靓积极应下,周到贴心的搀扶着洛老太太,一路上回想起洛老太太说的股份转让她来了兴趣。
目前洛家股份洛天奇和顾梨玉都是18%,老太婆和洛纯还有她都是10%,如果老太婆的10%全部转给自己,那她就是20%,之后再让洛纯彻底失去继承的资格。
那洛家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有了洛家,她完全可以用洛家作为嫁妆,和乔司琛喜结连理。
想到这,她心情愉悦了很多。
只不过除了顾真笙这个贱人外,她又多了两个目标,那就是让老太婆尽快转让股份,还有如何让洛纯失宠。
顾真笙那个贱人居然敢当面拆穿她,让薛宝珠和朱婷对她有了猜忌。
朱婷不太好糊弄,临走前对她半信半疑,那薛宝珠简直就是蠢笨如猪,不过这种人却能帮她办成许多事。
客厅里,洛天奇和顾梨玉相对而坐。
两人脸上挂着沉重的表情,顾梨玉怔怔的凝视着洛天奇,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天奇,我们做的对吗?”
时间静止了几秒,洛天奇像是想要伸手去掏口袋里的打火机,可手却有些发抖,掏了几次都拿不出来,最后双手交叉,放弃了这一举动。
“不谈对错,只谈心安!”
——
窗外,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为那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活力。
顾真笙和乔司琛一前一后进入屋门。
她直接进入厨房拿出冰块放在脚腕上冰敷,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今天她站立的时间有些长久,仍旧是有些隐隐作痛。
乔司琛见她匆匆忙忙,还以为是着急上洗手间。
他来到厨房拿水,就看到坐在吧台椅上的顾真笙眉头紧皱,一副极力忍耐的样子。
“你怎么了?”语气藏不住的担忧。
顾真笙咬着牙轻轻的开口,“不小心崴到了!”
乔司琛没有多说,将那瓶还没有开封的纯净水放在吧台上,转眼消失不见。
顾真笙没有多想,低头忍着疼痛用力按了按,痛则不通,通则不痛,里面肯定有淤血了。
她看着红肿的脚腕,预估着完全恢复的时间,直到一个重物放在吧台上的声音响起,她才抬起头来。
一个医药箱出现在她的眼前,乔司琛眉头紧锁,着急的在里面翻找,直到拿出一瓶红花油。
“舒筋活络,跌打损伤!”他对着顾真笙说道。
“谢谢。”顾真笙客气道谢。
想从他手中接过,不料乔司琛直接倒在了自己的手心,双手摩擦,一副要给她按摩的架势。
顾真笙连忙伸手制止,“我自己来就行。”
“一直弯腰你坚持的住?”
“没事,我可以,”她疯狂点头,然后又补充道,”我是医生,你忘了?”
乔司琛笑了笑,依旧没有停下手中摩擦的动作,“我可听说医者不能自医。”说完这话他直接握住顾真笙的左腿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顾真笙想要拒绝的话直接被惊呼声代替,本来还有些害羞的她被痛感冲击的置之脑后。
“你能不能轻点?”她生气的开口,微微扬起的脸庞,泛着点点光亮的湿意。
乔司琛看到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自责感深深爬上心头,“对不起,今天不应该拉你跳舞的。”
顾真笙顿住,被他那充满歉意和愧疚的眼神一震,连忙解释,“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乔司琛没有回答,认真且专注的帮她按摩,眼神中隐约流露出丝丝心疼。
顾真笙竟也奇迹般的感觉没有最开始那么疼痛了,她望着乔司琛再次开口,“和你真的没有关系,是我昨天不小心在楼梯上崴到了!”
乔司琛听到她的话,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她立在楼梯上一动不动,几乎全半身都倚靠在栏杆上的姿势,原来她的脚昨天就受伤了。
“我知道了,今天在洛家有收获吗?”他直接转移了新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