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棠看穿了时苒她们的套路,也不想落入陷阱。
便淡淡道:“我能调查到什么?就困在这院子里。”
洵异的脊背一阵发凉。方建坤已经预备了要正大光明地处死雨棠。
先弄坏她的名声,再一步一步地铺垫观察,最后发现她确实不听话该杀时,他说出去的故事,便人人都懂人人都信。
那个原本万民敬仰的替他们解决奉源疫病,出访突厥换取两国和平的女巾帼,转身就能成为当街掳走美男的女淫棍。
而这一切的铺垫,竟然是雨棠自己一步一步自作聪明布下的。
时苒见雨棠不说实话,倒也不急。她回到茶座上,悠闲地泡起了茶。
其实,方建维的人做什么都不要紧了。
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的呢。
苏雨棠可是侯爷的女儿,为什么对皇上的一点小错误抓住不放,非要同他的政敌站在一边。
那就不好意思了。
白眼狼,活该。
“我们的人今日到了你二哥那,他已经被毒死了。该不会是你们干的吧?”
时苒不怀好意地透露了苏德荃的死讯,还把脏水泼向了雨棠。
果然,提到德荃,雨棠有些没沉住气。
“你们杀了我二哥!为什么!他又……”洵异及时捂住了雨棠的嘴,要她冷静下来。
二哥也死了。
方建坤的手段太过狠毒了。
雨棠有个冲动,现在就冲过去,把时苒掐死,自己再同归于尽。
挣扎什么呢?
不日就要身败名裂,不如同归于尽,给方建维复位铺平道路。
洵异看出来雨棠的愤怒,紧紧抓住她。
阿芫还在他们手里。莫冲动。
时苒看到雨棠的愤怒失态却好像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她冷笑了两声,道:“还真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到的时候就死了。不是你,那说不定是方建维的人?苏德荃知道了什么秘密?”
雨棠逐渐平静下来,斯人已逝,难过的事也只能放在心里。
明日再想法子找人去给他收殓。
时苒明显是要激怒自己,再套出话来。无论如何,定住心神。
雨棠笑了笑,只云淡风轻淡淡道:“那便由你说去。”
时苒见雨棠不上钩,竟也不急,就打发了雨棠与洵异离开了前院。
雨棠原本准备好要如何如何抵住时苒的盘问,就这样被轻易放过,她也很意外。
院子里,一切好似平静如常。
雨棠无暇多想,只在想法子去救祖修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困住。
次日,西院后院院子里的下人都撤走了,连兕儿的看守嬷嬷都撤走。
只剩下几个盯梢的看着。
兕儿发病起来,只剩洵异一人处理。只有雨棠自己能去帮个忙。
雨棠身边的下人也都弄走了,钱茂辉找的那些个心腹一个也不剩。
方建坤果不其然地断了将军府的供给。
就连郡主的俸银和封地庄子上收到的租子也都被时苒她们拦截了。
雨棠不敢挥霍,找了个日子盘算了一番手边的银子。
之前虽日子宽裕,可雨棠在夏家也过了几日苦日子,养成了积蓄的习惯,这快一年的时间里,也攒下来三百多两的银子。
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雨棠去后院帮忙时,找洵异细细合计了几番。
雨棠手头的三百两加上了当时成肃侯府留下的一百两,他们手边差不多四百两银子。
对于银两,夏洵异比雨棠更是不通,见她手里拿出三五百两来,也是惊讶不已。
“那倒是够使个几年了。”夏洵异不假思索地道。
“这三五百两看着多,可兕儿那病瞧一次大夫就是五两,繁幼来也要给她支援。这几百两银钱实在禁不住花。”
细细盘算起来,雨棠有些懊丧,那时来蓼汀觉得日子宽裕了,陈妈藏的金簪竟放在府里没带出来。
皇恩难测,说来真正属于自己的银子,也只有那几把金簪和靠努力赚来的二十几两零花钱。
“以后家里没有下人,所有的事,都得我们自己做了。”
雨棠一边笨拙地学着下人的样子,用鸡毛掸子去掸橱柜上的灰,一边同夏洵异道。
夏洵异拉着许兕儿,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也捞起袖子同雨棠一起打扫起来。
他一边擦柜顶上的灰一边问道:“这灰如何只能擦成一团,乱糟糟从东跑到西,全然也不见干净。”
雨棠噗嗤一笑,却也不知该如何清理。
雨棠与洵异正操持家务,却听许兕儿却又糊涂起来,嘴里胡说道:“快把她的信烧了!真不要脸,还没成亲就有了娃娃,还要来告诉洵异!”
听了这话,洵异心里难过得很,可是看了雨棠竟然神色自若。
明明受伤的是她,她竟然比自己还先痊愈。
洵异心下一阵黯然。
院子里盛传祖修明已经殁了,西院前院的当出风去,说是郡主淫辱致死的。
不日就将传遍大街小巷,成为雨棠的罪证。
雨棠听说这些,更是焦急。倒不是自己的名声,而是祖修明的性命。
她去找了几次毓芬。
可祖修明是即将套在雨棠脖子上的绳套,方建坤的人怎么可能解开?
无能为力的雨棠只好去后院帮忙,想到祖修明,雨棠便向洵异问起繁幼的现状。
“繁幼今日找过来,在门口哭嚷着要找哥哥,下人们不肯放便大喊着要郡主出来。”洵异道。
“那繁幼现在如何了?”雨棠听到这话,觉得不妙,只叹了口气。
“门口闹得许多人围观起来。我听到声音赶紧去看,繁幼见了我,好在相识,便把来龙去脉同我说了,我只好先给了她银子,让她回家等消息。”洵异与雨棠越来越像两个默契的同僚。
不谈爱,却能合作的很好。
“方建坤给你塞了两个妾夫进来,你自己又同高达演了一场荷花荡的好戏。方建坤自然就顺着你的戏安排起来。”洵异向雨棠解释起来。
倒不用洵异说,雨棠也猜到大半。
“如今该如何是好?”雨棠头一次毫无主意。
“方建坤是皇上,一个小小的你,他能捧得多高,就能让你摔的多重。”
“那方建维会怎么样。”雨棠与洵异对视良久,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