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原本晋王府是要派马车来接雨棠的。雨棠婉拒了说正好同洵异一道也不必麻烦,来传话的福寿欲言又止,却又不好多说什么。
洵异就带着雨棠去赴宴去了。
未几,毅国公府到了。
毅国公李兆杰并夫人雅礼公主站在门口迎客。
雨棠悄悄打量着毅国公同雅礼公主,心下想到,那李琛必定是长得像父亲,皆是圆圆墩墩一个冬瓜模样,雅礼公主高挑俊秀,气质出尘,那五官又极其精致秀美,身上一袭雪白狐裘很是富贵大气,难怪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风流女子。
洵异扶雨棠下了马车,让长海把过年贺礼送上后,同毅国公及雅礼公主缓缓施礼,再开口道:“小生夏洵异,是小公爷军机处的同僚,这位是…”
他犹豫了一会儿,就在这当口,晋王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撒娇般同雅礼公主招呼道:“姑姑,墩墩来啦。”
雅礼公主与毅国公完全被吸引去注意力,雅礼公主踮起脚来捏了捏晋王的脸蛋,像普通家长一般笑道:“我这侄儿怎就这么大了,英俊是英俊,可是再也没有小时候那样墩墩可爱了。”
晋王撒娇道:“姑姑,您从小最疼我们,如今也是一样的,还总给我留好东西。这不,今日又来您家打牙祭来了。”
说笑间,晋王一脸不经意似的,看到了雨棠他们二人,便一把拉过雨棠,向雅礼公主介绍道:“姑姑,这便是我那苏家表妹,小时候您也见过的。”
雨棠向雅礼公主见了礼,晋王竟就略过了洵异直接带着她进了门。
这场景雨棠觉得实在怪异,浑身不自在着。
洵异也不急,任由晋王带着雨棠四处闲逛。他径直去找了李琛,两人不知在商议着什么。
今日茶围,来的皆是皇亲国戚,比起京城里其他宴会,规格还要高上几分。
晋王低声对雨棠道:“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以后住回来,表哥把好东西都补给你。”
雨棠望着晋王,竟然有些感动地不知如何是好。
来往的贵客见到晋王身边的雨棠,谁都不敢怠慢,礼貌性都要问上几句,知道她是苏家女儿后,人人都一副了然的模样“哦”一声。
雨棠被人打量的浑身难受,更是后悔来凑这热闹。
“雨棠,我来啦。”这时,徐尚书夫人带着歆瑶过来同雨棠招呼,雨棠像得了救星般,赶紧同晋王请了辞,与歆瑶一出逛去。晋王见是她旧时闺蜜,倒也不再阻拦,由她去了。
“今日出门,我母亲给我换了几身衣裳,都不满意,才晚了一点,我们现在去找李琛他们去。”歆瑶同雨棠低声说道。
歆瑶轻车熟路地领着雨棠到了后院,雨棠碰了碰歆瑶的肩膀,促狭笑道:“你与李琛何时这么好了,连他家后院都这么熟。”
歆瑶害羞地拧了雨棠一把道:“先管你自己的事吧。你的情郎在这呢。”
雨棠抬头一看,夏洵异同李琛从后院走过来。
洵异笑着对雨棠道:“这计划原本应当早告诉你。又怕你心思重,知道了此事,再见了晋王反而不自然起来。反正你要参与的也不多,只有个环节需要你的帮助。
一会儿皇后娘娘会到月昭亭上见歆瑶,你就陪着去。这事原本就是雅礼公主同她说好的要帮忙掌掌眼。皇后娘娘定会问小公爷的意思,到时候我就陪着小公爷一同过去。到时雅礼公主会提话头打趣你我,到时见机行事,最好能把话题引着,请晋王过来,你我继续婚约的事,让皇后金口玉言说出来,哪怕不下旨赐婚,晋王也不好再反对什么。”
雨棠思忖须臾,道:“其实我们自己同表哥好好说说自然就成了,为何要把这件事弄得如此复杂。把皇后娘娘也扯进来。”
洵异笑了笑道:“时间紧迫,待晚上回去再同你解释。”
雨棠虽迟疑,但也明白洵异如此大费周章也不过是为了她而已,雨棠坚定地点了点头就同歆瑶退出了内院。
果然过了不几时,便过来一个模样格外俊秀的女官,说是皇后娘娘请歆瑶过去。
歆瑶依计行事,带着雨棠一起去了月昭亭。
为避免皇后容颜被外人所见,月昭亭四周都挂上了月白丝绸长幔,她们由那女官引着,才进得了月昭亭。
月昭亭上,皇后身边还有两个侍女,一个正给她捶腿,另一个在给她吹茶,她双目阖上,表情却很是享受。那女官报:“娘娘徐尚书家的嫡女来了。”
皇后慢悠悠睁开了眼睛,上下打量起歆瑶来。良久,皇后才开腔道:“真是个美人儿。”
歆瑶回礼道:“谢皇后娘娘。”
雅礼公主在一旁笑道:“是他们年轻人自己个儿的事,我今儿个也是头一次见。”
雨棠偷偷抬头打量着皇后。
早年的各大世家宴会雨棠也总能看到她,那时的她由文昌侯领着,汲汲营营,百般讨好,穿梭于各位达官贵人间。
如今的皇后一袭正红长袍,上用金丝线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展翅凤凰。她原本是清纯的少女长相,年纪也不过刚及笄,可银朱的蔻丹,高挑入云鬓的娥眉把那双细长的凤眼衬得妩媚又端庄,看起来比雨棠成熟好多岁。
说来今日不过是家宴,皇后这身装扮大抵还只是常服,却已是极尽奢华贵气。
皇后与雅礼公主耳语了几句,便叫她们退下了。
雨棠心下一阵失落,如此草草退场,皇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看来洵异的计划已然失效。
雨棠扶着歆瑶从月昭亭出来,遇上了同李琛在一起的洵异。洵异见我出了月昭亭,眼神流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诧异。
雨棠同歆瑶出来以后,寻了个无人处说道:“歆瑶你看,皇后哪儿有那么容易摆布。”
歆瑶拍了拍她的手道:“见机行事吧。夏大人也说了,今日之事未必能成,成不了只能另寻时机。”
雨棠同歆瑶坐在茶桌上等夏洵异他们出来。雨棠一边坐立难安假意喝着茶,一边远远地瞧着月昭亭上的动静。
这短短的时间,却难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