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这这哪来的大黑鬼啊?”
被月浅兮忽悠到河边的蓝芷鸢,瞧见水镜中的人,着实惊一跳,忙不迭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芷鸢妹妹,那人你再熟悉不过了。”纳兰翊揉着红肿的耳朵,小心翼翼说道:“要不你还是再去看一眼?”
“我认识?”看着点头的三人,蓝芷鸢一脸疑惑的再次靠近。
细一看,神色乍变,随之而来地就是一阵响彻天地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手在自己脸上疯狂摸索:“黑了黑了黑了,本公主居然黑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股水流哗啦往下流。
“哇哇哇哇哇,不漂亮了,本公主不漂亮了。”
“芷…芷鸢……”原本昏迷的蓝承筠被自家妹妹的哭声吵醒,潜意识以为她受伤了。
神情倏然严峻,厚重的眼皮霍然睁开。
捕捉到动静,月浅兮当即闪身过来,看着杀气凌然的伤员,出声安抚:“你别激动,芷鸢她没事。”
听到熟悉的声音,蓝承筠杀意瞬敛,温柔的笑意迫不及待回到脸上。
躺着的身体艰难从地上坐起,注视眼前的少女,轻声喊道:“月姑娘。”
“皇兄。”蓝芷鸢吊着两条泪水,倏地跑过来抱着蓝承筠,声音中还夹杂着哭腔。
“皇兄,你都不知道……”
她将月浅兮怎么样凶险救下他,以及叶宸瑞要娶未来嫂子的事情一一吐出来。
纳兰翊:“???”
合着本少爷没去救你们?
你两句不离一个老大,对我却是只字未提,难道我就不配拥有名字?
蓝承筠在听到叶宸瑞想娶月浅兮时,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他起身朝月浅兮拱手弯腰道:“蓝某在此谢过月姑娘的救命之恩,日后但凡有需要,整个蓝营国都将成为你的利剑和护盾!”
此言一出,全员皆惊。
很明显,蓝承筠是以一国太子的身份在向月浅兮许诺,她欲杀人时,蓝营国就是剑,她遇危险时,蓝营国就是盾。
这一诺,无价!
蓝营国乃是大陆第一强国,谁能保证日后不会有事相求呢。
月浅兮不是矫情之人,一口应下:“好,我记下了,它日若有需要我必登门拜访。”
“求之不得。”蓝承筠言笑晏然。
“咕噜!”一道突兀的饥饿声打破了专属于两人的氛围。
在嗑自家皇兄和未来嫂子的蓝芷鸢直接一记眼刀丢过去。
纳兰翊挠了挠脖子,不好意思道:“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没忍住。”
别人不饿,就你饿?
蓝芷鸢压根不接受这个理由,正上前去捏他的耳朵,就听月浅兮说说道:
“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饿了。”
“对对对,我也是我也是,月美人我也饿了。”黑公主改变走向,直奔月浅兮。
捂着耳朵做好准备的纳兰翊:“……”
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我去林子逮一些妖兽。”百里遥川主动请缨。
“那我去捡一些柴火。”纳兰翊紧跟其后。
“那……”
月浅兮直接打断蓝承筠:“你当下的任务就是养伤,你这次受的伤比较重,纵使服用了很多丹药,但还需一点时间恢复。”
可惜现下自己不方便出手,不然这伤早好了。
蓝芷鸢凑过来,“月美人,那我做什么?”
“现在不哭啦?”月浅兮忍不住调侃。
死去的回忆再次活了过来,蓝芷鸢双手叉腰,气鼓鼓道:“皇兄,本公主黑成这样,你为何不告诉我?”
本来还纳闷今日皇兄见到她的第一反应,为何是一副复杂到难以言喻的表情。
原来如此!
“我以为你自己知道。”蓝承筠睁眼说瞎话。
自己这妹妹什么性子他最清楚,如果告诉她一路上还不得哭个不停。
“我……”蓝芷鸢还想争论什么,月浅兮及时出来解围。
“等试炼结束,我拜托我四师兄帮你炼制一枚美白丹就可以了。”
“真的吗?”黑公主两眼放光,抱住人的胳膊使劲甩,“月美人你真是太好太好太好了。”
林间的晚风吹散了穹顶的黑云,繁星与皎月给人间送上了一条浪漫银河。
花朵的芳香从枝丫上轻轻洒下,潺潺的流水在诉说属于自己的故事,天地间一片安宁静谧。
秘境外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景象。
天空被分为了两层,一层是湛蓝的海域,一层是漂浮的白云。
本是互不打扰各自安好的局面,不曾想,南边云群中那颗隐隐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珠子开始躁动不安。
片刻后,珠子挣脱开白云的桎梏,大大方方悬挂于高空。
无尽的热浪一波一波地朝宗门广场的弟子涌去。
大多弟子都已躲在了阴凉树下,嘴里还不停在抱怨:
“俗世间都马上迎来丰收了,这天怎么还这么热?”
“谁说不是呢,本公子现在倒是羡慕秘境中的师弟师妹们,看那小晚风吹得多舒服。”
“我可一点都不敢羡慕,我们外面一日等于秘境三日,他们这第一天就死了这么多人,还不知道最后能活几个呢?”
“这倒是,和他们比起来,我们当年的秘境试炼简直不要太温和。”
场上的印川等人,扫过积分榜上那一列暗下去的名字,纵使万般不忍也只能无奈叹气。
第一关他们团结并进的场面犹历历在目,没料到秘境中单单这一日的死亡率都将赶上往年整整三日的了。
祁烬渊视线落到熟练处理妖兽的月浅兮身上,不由想到她在长翰国的生活,融着浅浅温情的瞳仁中掺杂着几分心疼。
天虚隆起的眉宇间尽是自责,如果自己能早点将她带回宗门照养,这孩子也不用在外受这么多苦。
一旁坐着的四人亦是如此想法。
秘境中的月浅兮已把打理好的肉串在枝条上,正准备拿去烤。
结果!
“呼呼呼呼…咳咳咳…呼…咳咳……”
纳兰翊撅着个大屁股,侧着脑袋在吹那一堆带着绿叶的湿柴,滚滚的黑烟把他那张白净的脸染成黑公主同款。
旁边还垒起了一小山用过的火折子。
关键他丝毫没发现哪里不对,自认为是自己吹的不够卖力,对着那散发黑烟的柴堆吹得更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