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透过枝叶,跃过槛窗,施施然来到房间。
月浅兮望着窗外怡然的晨色,听着门外热闹的动静,抚弄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缓缓开口。
“罢了,日后有大把时间研究这戒指,还是参加五大宗门招生要紧。”
说罢,她便开始梳洗打扮,今日是新程开启的第一日,理应以全新的面貌去见崭新的人。
……
“啊——”
“贱婢你给本公主站住!”
月浅兮刚出门便听见一楼传来的争吵声,往前走几步,站在二楼拐角的台阶处,便对下边大堂情况一览无遗。
一楼大堂宽敞透亮,整齐摆放着二十张八仙桌,几乎每个位置都已坐满人,当真是热闹非凡,人山人海。
当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右边靠窗的一座客人处。
这桌坐着两男两女,单单从衣服着装来看,个个非富即贵。
当中的墨衣男子和粉衣女子,在昨夜的拍卖场出现过,分别是叶奕寒和苏北柠。
苏北柠身旁坐着一位黄衣女子,十五六岁,尖尖的脸蛋,微翘的秀鼻,皮肤白里泛红,本是个秀美的姑娘。
只是这会她脸上涌现的狠毒和蔑视,活活将这份美给破坏掉。
黄衣女子是叶奕寒的妹妹,光陵国三公主叶梦娇,在她身旁的过道上,还站着一位面露难色的青衣女子。
“啪!”叶梦娇赫然起身,一巴掌扇在青衣女子脸上,怒声道:“你这贱民,居然敢把茶水洒在本公主的新衣裳上!”
不知情的众人,听她这么一说,果真看到那鹅黄色的裙裾上有一团水渍,而青衣女子手里也正捧着一个白色杯盏。
青衣女子捂着自己被打的左脸,眸光含泪,嗫嚅数次,在四周人的注视下,终于鼓足勇气指控对方。
“光陵国三公主,你分明就是趁我家公主不在欺负于我,方才明明是你故意伸脚绊我,这才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你身上。”
闻言,叶梦娇眼中的慌乱显而易见,现场也有好些蓝营国的世家小姐认出青衣女子。
“本小姐就说这青衣女子怎么这般眼熟,原来是我们芷鸢小公主的贴身婢女。”
“还真是,本小姐也想起这小丫头了,名字好像就叫青衣,小公主很是喜爱她。”
“去年三国大赛,光陵国三公主败于我们芷鸢公主手下,这事当时可是人尽皆知。”
“这不就真相大白了,某国的公主输不起,打不赢正主,就趁机找她身边婢女麻烦。”
经几位蓝营国贵女一说,周围人也渐渐明白事情的始末,纷纷向叶梦娇投去异样的目光。
月浅兮轻轻倚靠在二楼的阑干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木栏,看向下方,眸中泛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感受到周围人的嘲讽和鄙夷,叶梦娇顿时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双腮抹上两朵气愤的红晕。
霎时间,一股带有灵力的掌风径直袭上青衣,月浅兮眸光一沉。
出乎意料的,这道灵力并未落到青衣身上,不等人细究缘由,门口一道慌张的身影倏然闪到青衣跟前。
“青衣,快让本公主看看你有没受伤?”
蓝芷鸢拉着青衣上下检查,见她身上没受伤,那颗悬着的心才略微放下。
青衣是她以前外出救下的,这些年来这丫头一直掏心掏肺的对自己,明明胆子小的要死,但只要见到有人欺负自己,她都会坚定不移的挡在自己身前。
在外人眼里青衣是她的丫鬟,事实上她却是把对方当成无话不谈的密友。
方才一进客栈就见到叶梦娇那小人对青衣出手,可把她给吓坏了。
“青衣,刚才吓到你了吧。”
蓝芷鸢说完,抬头就见青衣一直低垂着脑袋,手还紧紧捂着左脸。
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她眉头紧蹙,对青衣厉色道。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公主,就将你的头抬起来,把你的手放下去。”
青衣知道自家公主生气了,当即照做,那肿胀的脸和泛红的眼立刻暴露在人前。
看着蓝芷鸢那张阴沉沉的脸,叶梦娇只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愉快,继续火上浇油。
“蓝芷鸢,你就教导出来这样没规矩贱婢,将本公主衣裳弄脏了,连句道歉都没有。”
青衣急连回到:“公主,我没……”
不等她说完,蓝芷鸢打断她的话:“什么都不用解释,本公主相信你。”
蓝芷鸢转身看向叶梦娇,目中尽是讽刺和厌恶之色。
“哟,这不是本公主的手下败将吗?”
“光陵国真是好规矩,公主亦是好教养,打不过本公主就对我家婢女暗下杀手!”
叶梦娇强忍住内心的慌乱,看见安然无恙的青衣,直接倒打一耙。
“蓝芷鸢你这贱人竟然敢诬陷本公主,既然我对这你贱婢下杀手,那为何她现在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蓝芷鸢一时语塞,围观之人亦是如此。
一众人确实看到叶梦娇对青衣出手,但却不明白这人为何没有受伤。
就他们沉默之际,大堂传来蓝承荺清朗有礼的声音。
“多谢姑娘适才救下舍妹的婢女。”
话落,一行人顺着蓝承荺的视线就看到二楼恣意的月浅兮。
一袭紫衣的绝艳少女,立于朱红的长廊和阑干中,宛如一幅跨越时空长河的典雅画卷。
女子缓缓而下,莲步轻移,裙袂纹丝不动,下巴微微抬起,眉目间波澜不惊。
月浅兮走至大堂,眸光轻轻洒在蓝芷鸢等人身上,绯红的唇瓣染上清浅的笑意。
“举手之劳罢了。”
少女的声音如涓涓细流的泉水,似让人在夏日体验到甘冽净爽的感觉。
随着月浅兮走近,众人再次被她惊艳到。
女子身形苗条,风姿绰约,一张鹅蛋脸精致又完美,白嫩的肌肤如玉似雪。
长发未绾散落至腰间,像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发间装饰着一串闪着细碎光芒的紫色琉璃垂帘,清冷又雅致,给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
月浅兮的出现,仿佛将场内多数男子的魂儿勾了去,他们的目光紧紧黏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