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
月浅兮身体突然朝男子这边翻转,床边的祈烬渊下意识地起身逃避。
但见女子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他又继续坐回原处,正好和她面对面。
看见女子侧脸和唇瓣上散下的发丝,祈烬渊伸手想替她将发丝拨弄到耳后。
当修长的手指轻触到那娇艳欲滴的朱唇,他的手当即顿住,只觉得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导入身体。
而手指也莫名的发烫,渐渐的蔓延至全身,犹如置身于热气腾腾的汤池之中。
他慌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一般。
半个时辰后。
祈烬渊又折返回来,那如雪山般高冷淡漠的气息,在看到床上月浅兮的那刻,顿时烟消云散。
他坐回熟悉的位置,利落的将那缕头发撩到耳后,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在女子红唇上轻轻摩挲。
软软的,嫩嫩的,凑近时还能闻到少女身上那淡雅的青莲香。
祈烬渊深邃的眼底染上浓浓的欲色,随后他微微俯身,薄唇轻轻覆上女子的绯唇。
男子有过一瞬的愣神,蓦然,唇角笑意荡漾开来,这一笑好似让世间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他恋恋不舍的离开月浅兮的唇,临了,还用自己的鼻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这下我不会再放你走了。”男子温柔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偏执和占有。
他无比虔诚地在女子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祈烬渊定下的小姑娘。”
自茗香居一别后,月浅兮的倩影便一直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久而久之却成了挥之不去的存在。
起初,他对月浅兮只是出于对猎物的新奇,随着后面一次又一次的去林府见她。
渐渐地,一种不知名的情愫便慢慢在心底发酵。
那时候,祈烬渊不懂这种陌生的情绪是什么,又从何而来?
直到离开长瀚国,他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东西似的。
入夜辗转反侧之际,他再次出现在长瀚国,去了自己曾经待过的许多地方,终究未能找到丢失的东西。
最后。
在那股力量的召唤下,祈烬渊终于出现在林府上空,却不想,那一眼便是永远。
一袭红衣的月浅兮,手执赤伞立于阁楼之上。
那时候的她,冷艳、高贵、目空一切,像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神女,
见到女子的那刻,祈烬渊那颗空落的心霎时被填满,困扰许久的问题终于找到答案,可……
他是个永远生活在黑暗当中,是个见不得光的人。
而她如同天上清月一般圣洁而美好。
挣扎再三,那日的他终是选择放手,狼狈离去。
他怕自己的接近,让皎洁的月亮带上污点。
他这样的人又怎配亵渎那样的女子呢!
祈烬渊原以为,日后只有那颗冰冷的留影石与他相伴。
不曾想,心心念念的人儿居然也来到帝都,还参加了本次的拍卖会。
之前在林府替她疗伤时,输送的是自己的本源之力,只要彼此相距不远,不论她如何伪装他都能轻易识别出来。
从月浅兮进入凌天拍卖场,他便知留影石中那道虚幻的人影,在今日已然变成鲜活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祈烬渊那颗沉寂的心再次跳动起来,他自以为豪的自制力,对上她,瞬时缴械投降。
人总是贪心的,他也一样,看不见时迫切想要相见,当见到时又急不可待的想要占有。
祈烬渊俯身凝视着月浅兮,用深情款款的眸光临摹着她的五官,似要将女子的容颜深深刻进骨子里。
“我给过你逃走的机会,可你却偏偏又出现在我面前,或许真如他说言,你是我生命中必会出现的救赎,是我的命定之人。”
“无论如何,我们此生都会永远绑定在一起。”
说罢,异光闪动,祈烬渊手上多出一枚泛着莹莹细芒的紫玉戒指。
精致的戒指裹挟着古老的气息,明显和他左手食指上戴的紫玉戒指是一对。
祈烬渊在月浅兮指尖上轻轻划出一道口子,取下一滴血没入紫玉戒指。
旋即,他拇指对着那伤口轻轻一抹,立刻恢复如初。
祈烬渊将其戴在月浅兮左手的无名指上,戒指自动缩成她指腕大小。
少女的手,粉嫩纤细,滑若凝脂,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又似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紫玉戒指戴在她手上,丝毫没有喧宾夺主的意味,反而是很自然的融入到那份美丽的意境当中。
“禀尊上,属下查到那小公子住在灵都客栈二楼乙字房。”
一黑衣男子倏然出现,单膝跪地,抱拳恭敬行礼。
来人名叫白二,和白三是亲兄弟,同样也是祈烬渊的暗卫。
房间迟迟没有传来回应,白二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下意识抬首。
竟看到那张洁白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而自家尊上正深情专注的看着那女子。
白二:“……”
这这这,这真的是我家尊上?
尊上会露出那样温柔、含情脉脉的神情?
该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但凡见过祈烬渊的人,皆知这位主冷酷无情、不近女色,还是洁癖重度患者。
前些日那什么族的圣女,献舞时将水袖故意甩到尊上身上,结果那圣女直接血溅三尺,而尊上更是撂下一众大人物回来沐浴多次,而那件衣袍也未再出现过。
那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
白三那小子不是说尊上抱回来的是个小公子,还说尊上好男风,喜欢那小公子来着。
那这漂亮姑娘又是哪里冒出来?
关键是,为何会睡在尊上床上?
难道……
白二神色逐渐复杂起来,看向祈烬渊的目光参杂着难以言喻意味。
感受到身后的灼灼视线,祈烬渊当即起身,用身体挡住白二的视线,大袖一挥,白色的床幔刹时落下。
“那客栈可安全?”
祈烬渊冷声问道,面对除月浅兮外的所有人,他都只会是冷酷无情的尊上。
安全?
这不像尊上会问出来的问题,先不说这大陆根本没有人能对他造成威胁,就算遇到危险,平日不都是直接杀出一条血路?
白二只觉得今日的尊上奇奇怪怪的,但还是如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