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苏言听到后吃了一惊，但她没有说出来。
从她的话大致能猜出来这应该是她妹妹的名字，但为什么和我同名啊，这么巧合嘛。难不成，小怡姐把我当成她的妹妹了?苏言心说。
“妍妍啊，姐姐收到你送的花了，很香呢。”小怡姐笑呵呵地说，此时她已经帮苏言扎好了一个单马尾，另一边的头发却是披散在肩。
小怡姐此时进入了一种假想的状态，仿佛那个记忆中的柳妍妍没有离开，仍和她在一起，在一起生活着。
“很香的花呢，其实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小怡姐轻捋苏言的长发，自言自语道。
“有香味吗?”苏言小声地说，但小怡姐没有听见。
苏言快速地吸了几口气，想确认房间里是否真的有花香。但很遗憾，试了几次都没有发现，她甚至怀疑此时的小怡姐已经疯掉了。
那瓶子里的明明是一朵假花嘛，苏言在心里吐槽道。
门外传来了来回踱步的声音，很明显那是屠智发出的，他在外面等得都不耐烦了，这声音是他刻意制造出来的。
苏言也察觉到了，但她现在没法脱身，头发还被人拿在手上呢。
“妍妍啊，你头发很香嘛。”小怡姐将头凑近了苏言的银色长发。慢慢地嗅着属于妹妹的味道，这股淡雅独一无二。
少女银色的长发被两个可爱的小皮筋束起，扎成两个高高的马尾，垂落在身侧。宛如碎银一样的长发喷涌而出，正如同皎月下的喷泉一样，那美如绸缎的银发显得有些不真实。
此时苏言也感受到了头皮传来的异样，就如同脑袋上被悬了两个东西一样,，十分难受。
她看了看落地镜中的自己，不免得惊掉了下巴，面前这个天仙一样的双马尾小萝莉是她自己？？？！！！
翠绿的眸子中生出巨大的惊讶，双马尾让少女多了俏皮可爱的感觉。不高的身高，再加上如飞机场一样的平板，这妥妥的一枚校园小萝莉啊。
刚才她的袜子被小怡姐换了下来，现在镜中的少女显得十分清纯可爱。
苏言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自己一个纯爷们，现在居然变得一副这个模样。虽然先前也有过女装的先例，但这次真不一样了啊。
她这次还扎了头发啊，真的是越来越女性化了。她估计一出门屠智就会嘲笑起来，还要拍拍她说“细狗。”
但小怡姐突如其来的拥抱就将苏言的胡思乱想打断，她颤着尾音对苏言说：“妍妍，姐姐想你，你终于来看姐姐了。”
在说完这句话后小怡姐眼框里的泪水猛然涌下，打湿了苏言的肩头。
小怡姐现在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突然找到了母亲一样，肆意地让泪水横流，敞开了她的心扉。这是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刻。
“姐姐别哭了，虽然我不是你的那个妍妍，但我还是你的妹妹啊。”苏言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说出来，与其让她活在虚拟之中不如直面现实。
鲁迅不是说过嘛，“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和淋漓的鲜血。”
不过，苏言还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她好像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小怡姐会伤心的情形了。
但是，预料中的情况没有出现。
趴在苏言身上的小怡姐停止了抽泣，淡淡地笑着说:“我知道。”她说出这句话时脸上仍带着泪水，像是刚洗过脸一样。不过，她却没有伤感的意味了。
这让苏言很吃惊，有些不敢相信，小怡姐刚才不是在装疯卖傻吧?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我妹妹，她已经永远地睡着了，在那家花店前。”小怡姐轻在拉起了苏言的手，温柔地说。
“妍妍说，姐姐，等我长大了一定要给你好多好多花，让你一辈子快快乐乐的。”她轻抚着苏言，“那天，我们本来要去给她过生日的，但地却屁颠屁颠地跑到了花店前。”
“妍妍神秘地冲我笑笑，跑了进去，我那时不知道要她要给我买花。然后她又神神秘秘秘地跑了出来，把我拽到了面包房里，她说她要自己选一个生日蛋糕。”
小怡姐拉着苏言，慢慢地说。
不大的阳光照到她的脸上，将她脸上的泪水卷走了，只有淡淡的口红留在了她的上，随着唇瓣轻颤。
“妍妍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当然要带亲爱的姐姐出来玩啦，还要让姐姐吃到好吃的。她笑着带我在步行街里乱晃，一直叽叽喳喳地叫。”
“突然她停在了一个小摊前，盯着一张卡纸发呆。我问她，你喜欢吗?她像是小大人那样思索了一会，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那时，我不明白她要一张卡纸干嘛，还是那种素色的。”
“她只是捂着嘴笑，不说话，一溜烟跑了。她的两条小辫子一上一下地晃动，欢快地就像一头小马驹。我在后面不停地追。那天人太多了，我们走散了……”
“小怡姐……”苏言静静地听着，心里也在不断地思索着。
“后面的事大概你也明白，丧尸突然爆发了。我最后看见妍妍是在那个花店。我上前一把抱住她，但她却只是笑笑。”
“我就使劲摇她，说妍妍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
“她看见我来后脸上一惊，说姐姐如果有来世，我想嫁给你。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你，真的。”小怡姐说着说着抹了一把泪，转头看向了花瓶中的那朵花。
那朵白花正一如既往地插在那儿，任由阳光照射，也没有一丝萎蔫的迹象。
它正如同一位高贵的天鹅，永不降下尊贵的头颅，面对这芸芸众生，这大千世界也不改变分毫。
“妍妍向我露出了她被咬的手腕，伤口处滴着毒血，令我一阵心疼。她竟然没哭，倒是哄着我说，姐姐，我送你一个礼物。”
“她慢慢地抽出她背后藏的花，那是那张白纸叠的，有些歪歪扭扭的。”
“妍妍将花递给了我，淡淡一笑说，姐姐你快走吧。我可不想让你也变成这样，别忘了，今天也是你的生日……”说到这小怡姐再次泪崩，眼睛哭得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