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就等皇上提起浣碧和胧月,于是轻笑起来。
“你笑什么?”皇上也眉开眼笑,有些不解。
“臣妾是想熹妹妹到底年轻,忙着给公主过生日却忘了提醒皇上,婉嫔妹妹给皇上诞育公主可是大功一件呢,皇上如何不赏婉嫔呢?”
这事皇上也为难,妃位已满,浣碧是那样的身份也是不配,封号也有了,倒想不出赏赐什么新鲜的。
“淑妃觉得如何?”
就等这句话呢。
“臣妾想浣碧从前是熹妹妹的婢女,打进宫就住在碎玉轩,如今皇上疼惜妹妹赐予永寿宫独住,碎玉轩空着,春禧殿又偏远,不如——”
皇上闻言倒觉得可行,碎玉轩从前与嬛嬛虽然有欢乐,但也是诀别伤心地,不如给了婉嫔这个恩典。
“淑妃这个主意极好。”
见皇上肯定,曹琴默勾唇一笑,两盏杏仁茶下肚,自己一番温言软语,皇上怎能不依。
于是又起身行礼:“臣妾还要替欣嫔妹妹求恩典呢。”
皇上闻言已经了然,钟粹宫的主位空出来,而储秀宫如今两个主位,淑妃的孩子多,实在是过于拥挤。
于是笑道:“快坐吧,你总是这般体贴,顾及所有人,朕明白你的心意,便让欣嫔便搬去钟粹宫,掌一宫事宜吧。”
说到这里曹琴默才满意了,这事在祥嫔降位消息传来后立刻便想到了。
阻止晋位算什么,她以为弄走了祥嫔日子便好过,那自己便将欣嫔,她昔日的“知心姐妹”送去给她当主位。
一来欣嫔知恩图报,自然是欢喜,二来欣嫔如今深恶周常在,正找不到出气的办法呢。
于是复坐下笑道:“臣妾替欣妹妹谢谢皇上!”
“她跟着你也见识许多年,想必这个主位会比祥贵人做得好。”皇上也是高兴。
“是。”达到目的,十分满意。
过了两日果然日天好,天朗气清,熹贵妃操持胧月公主的满月宴十分体面。
端贵妃、齐嫔和祥贵人自然不出席,皇上和皇后坐在上首,左席第一位当属熹贵妃,次席则是淑妃,再次为顺妃。
右首虚留给端贵妃,右次为敬妃,再次为惠妃,嫔位以寿星的额娘浣碧为首,其余则以按资历坐着。
众人宴饮一番,又看歌舞一番,都是寻常。
歌舞暂罢,熹贵妃较之皇后和淑妃,更加凤仪万千,端着和煦的笑容起身,手抬起酒杯,遥敬婉嫔。
“本宫祝胧月公主春生夏明朗,秋祺冬瑞康,也祝婉嫔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
这一番词句浣碧也只明白祝公主身体安康,自己容颜依旧吧。
曹琴默却笑笑,这是说浣碧以色侍人,得好好保养脸蛋呢。
皇后也微笑,显然读过书的大抵都听得出来。
婉嫔也连忙举起酒杯:“多谢熹贵妃。”
“好!”皇上一拍手,十分高兴。
接着皇后和淑妃也来了几句祝福,婉嫔懵懵懂懂,这几年竟把从前急匆匆看过的书混忘了。
曹琴默今日打扮不似从前光鲜亮丽,只穿了件淡紫色的衣裳,头上也带了浅色绢花和几只金钗罢了。
如今她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乐呵呵地吃菜看下。
众人一番恭贺后,皇后看着熹贵妃春风得意终于又忍不住了。
笑吟吟再次起身,众人都有些不解。
但见皇后看向了熹贵妃,满眼都是欣赏。
“熹贵妃怀有龙裔还能将胧月公主的满月宴举办得如此好,真是不辜负皇上和淑妃所托。”
众人心思倒是一致,皇后这话说得多膈应人,同样是有孕,熹贵妃主持得,反倒是操持后宫多年的淑妃不行了?
说到底还是熹贵妃狐媚惑主,引得皇上如此偏宠,一回来便夺去淑妃的贵妃位和宫权,也亏得淑妃现在还端着笑脸坐得住。
曹琴默忽然被提及却也不想作声,皇后想绊一下甄嬛,自己被她说了便说了吧。
熹贵妃含笑也起身:“多谢皇后娘娘赞誉。”
皇后满意极了,端起酒杯道:“皇上,熹贵妃协理六宫众位姐妹还未曾祝贺,不如就趁今日众人齐聚吧?”
“好!”
皇上闻言自然欣喜,带头饮尽酒,曹琴默连忙领头,端起酒杯,笑意满满。
“恭贺熹贵妃!”
左侧嫔妃皆大声跟着淑妃恭贺,甄嬛如今何等风光,面向众人饮尽。
右侧嫔妃再起身道:“恭喜熹贵妃!”
一番恭贺,谁都注意到了婉嫔已经面色不好了,这是她女儿胧月的生日宴,怎么一下众人都去恭贺起甄嬛了!
实在是憋屈!
皇上酒过三巡,醉醺醺的直乐呵,众人也是自便,歌舞声又响起。
曹琴默和安陵容等人对饮,倒是快活来哉。
“皇上!皇上!不好啦!”小太监慌慌张张,跌跌撞撞进来禀报。
皇上听见此言愠怒不已,胧月的生日宴谁敢这样说话!
“说话就好好说,什么不好!”
“奴才该死,皇上!”那奴才连忙告饶,喘上一口气来,“皇上!齐嫔殁了!”
一下子所有丝竹管弦都静了,曹琴默和甄嬛立刻将目光都投向了皇后。
皇后竟这般狗急跳墙,杀母夺子!
“什么!”皇上的酒一下就醒了几分。
皇后大惊失色,痛心疾首:“怎么回事!齐嫔好端端的怎么就薨了!”
那齐嫔身边的小太监哭道:“回皇上,皇后,咱们娘娘身子这些年总是不好,昨儿夜里睡了,就过身了!”
婉嫔的脸色已经铁青了,什么给胧月冲喜?这丧事都出来了!
皇上果然也不高兴,丢下酒杯便离席而去,齐嫔的身后事便交由皇后和熹贵妃打理。
胧月公主的生日宴不欢而散,甚至是有些晦气。
曹琴默回到储秀宫暗自叹息,齐嫔装病一装就成真的了,自己没有安插太医照顾她,大概是被皇后下了药衰竭而死的吧。
于是急召了杜有秋前来询问若用药物是否能查验。
杜有秋想了一圈摇摇头,活着或许能查出来,可是这药物不是毒药,死了就查不出来了。
曹琴默也了然,皇后敢做自然是万无一失的了,有些暗恨齐嫔总归一个死,这样死得太便宜她了!
第二日一早,皇上下旨,由皇后亲自抚养三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