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雾领着流朱往里头走,不想曹琴默正带着温宜在玩雪,故而流朱直接便请安,道明来意。
曹琴默想了想,应该是甄嬛要在倚梅园设法吸引皇上了,那自己岂能推辞,当下莞尔一笑。
“好,你回去告诉莞嫔本宫一定做到。”
流朱十分欣喜,当下行礼告辞,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娘娘,听丹霜说,皇上自那天以后一次也没有召幸过何官女子,那何官女子还曾想去给莞嫔磕头,被碎玉轩的人给赶了出去,好没脸。”
乐袂一边给温宜做雪兔子,一边想起了前几日的事情。
“不必管她。”
曹琴默冷了一声,即使她是甄嬛的妹妹,可明面上也是甄嬛的奴婢,碎玉轩的下人都不给她好脸色了,自己何必再理她。
“额娘,倚梅园的梅花开了吗?温宜现在就想看。”
温宜还记得秋天曹琴默和她说的话,惦记着香香的梅花。
“下雪了就会开了,只是你皇阿玛会在毓庆宫设宴,咱们先去用膳好不好?”
都说瑞雪兆丰年,所以每逢初雪之日,皇上都会举办家宴,曹琴默蹲下拉住小女儿凉凉的小手,柔声哄她。
“好~”温宜向来乖巧听话。
随即曹琴默便起身牵着她的小手,带着乐袂和小卫子慢慢悠悠前往毓庆宫。
等到了毓庆宫,发现已经来了许多人了。
“皇上万福,皇后万福!”曹琴默带着温宜行礼。
“儿臣给皇阿玛、皇额娘请安。”温宜也努力行礼。
皇上咧嘴一笑:“哈哈,都起来吧,温宜是不是又长大了些,路上有没有冻着呀?”
“回皇阿玛的话,白毛毛很暖和。”她用白嫩的小手指了指狐毛领口。
皇上和皇后都笑了起来,随即曹琴默带着温宜落座,却不想看见浣碧也来了,一个人坐在最末座。
今日她的打扮比从前更俏丽了,只是没有别人场面话的加持,她的装扮放在众嫔妃里头是不够看的。
她见曹琴默看她,便回以一笑,曹琴默这会避嫌还来不及,便只扯了扯嘴角,做出一个假笑。
皇上扫视了座椅一番,有两个空着,一个是给沈眉庄留面子设的座位,只是她肯定不会来,另一个就是甄嬛的位置。
“莞嫔还是没有来吗?”皇上的笑意减了许多。
“莞嫔告假说身子还不好,臣妾便让她多休息几日了。”皇后连忙开口。
皇上只得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了,随即果郡王也来了,人也到齐了,便一番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大约半个多时辰,温宜一个小孩子吃饱了便觉得无趣,扯着曹琴默就想要离开去看梅花。
曹琴默觉得正是好时机,故而哄她再等一会,温宜等得有些心急,一直嘟囔。
皇后时刻关注着众人的动向,见温宜拉着曹琴默,连忙关心道:“如嫔,温宜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不适呀?”
皇上的目光也投了过来,语气关切:“怎么了这是?”
曹琴默见状连忙起身,笑道:“回禀皇上、皇后,温宜惦记着倚梅园的梅花,吵着要去看呢。”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皇上却想起了什么,一脸神往:“倚梅园的梅花都开了吗?”
“昨夜落雪,想来已经盛开了。”曹琴默柔柔一笑。
“听你一说,朕也想去看看了,走吧,朕陪你和温宜一同前去。”皇上看着曹琴默一脸笑意。
“含雪梅花,如此美景,皇上可别抛下我们,独自前往呀。”皇后忙换上笑脸,急急开口。
皇上笑意更浓,便默认了,众人见状连忙都起身。
“移驾倚梅园!”
曹琴默牵着温宜也跟了上去,待众人走进倚梅园,果然见红梅凌雪而开,淡淡香气,曹琴默不免想起了前年那个除夕,在倚梅园发现的隐秘事。
而众人见梅花都赞叹不已,皇上披着斗篷走在最前面,却不想看到远远一抹白色的身影,隐隐在红梅簇后舞动,便走上前去,众人见了都觉得稀奇,忙跟了上去。
曹琴默却心下纳罕,自己上一世并没有出席家宴,故而只是听说甄嬛雪地祈福,身上环绕蝴蝶,这一世难道她是受到了浣碧的刺激,竟只穿了薄棉衣在雪地起舞?
众人绕开梅花树,来到一片空地前,方才看清那女子的脸,原来是被冷落的莞嫔,她化着精致的妆容,却只穿着一身银色,在一片冰雪琉璃里的红梅树下起舞。
这样的场面,谁看了都会觉得我见犹怜,可浣碧远远在后头却变了脸色,慌乱不已。
甄嬛见众人突然出现,连忙停了舞,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臣妾不知皇上到来,惊扰了尊驾。”
皇上只看了片刻的惊鸿舞,便觉得心动不已,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关切道:“嬛嬛,你怎么穿得这样少,大冷天里在这里起舞。”
“皇上,臣妾母亲说惊鸿舞,应舞给心爱之人看,淳贵人可以舞给皇上看,可臣妾自知无颜面圣,只好在这初遇的倚梅园起舞,聊寄相思。”
甄嬛一舞像极了皇上最珍爱之人,而这一番话又说得皇上想起了当年的除夕初遇,又见她终于肯下功夫讨好自己,一时间感动不已,便要上前扶起她。
“嬛嬛,你,不生朕的气了吗,朕并非有意……”这话是指浣碧。
众人都一脸戏谑看着站在众人后头的浣碧,她原本脸色就不好,听了这话面子上更是挂不住,来参加宴席的喜悦一下子便没有了,要不是不能失仪,恐怕此刻便要哭着跑出去。
“皇上别过来,臣妾,弄湿了鞋袜。”甄嬛微微蹙眉,并不接话。
“这话你当年曾经说过。”
皇上见甄嬛没有呛自己,反而提起了从前的话,惊喜不已,便更加柔情,上前扶起她,又脱下来自己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嬛嬛,你穿得这样单薄,若是冻坏了朕岂不是更加心痛。”
随即又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你身上沾染了梅花香气,更让朕觉得心醉。”
曹琴默拉着温宜静静在一旁看着,听着皇上说的话心里直觉得无语。
欣贵人悄悄地贴过来低声道:“莞嫔也会跳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