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闻言也知道她为什么情绪这么大,她原本就一直得宠,自甄嬛得势后才逐渐被冷落了,二人也不曾想分一杯羹给她。
如今眉庄没法伺候,倒想着利用她了,难怪安常在心里不痛快,只是她们不知道,安常在如今可不是和她们一条心了。
便宽慰她道:“莞贵人先前是忽略了你,姐姐我不得脸也帮不了你,如今你有复宠的机会,不如趁此机会像沈妹妹一样怀上龙胎呢?”
安陵容想了想有道理,便准备听从甄嬛的安排。
第二日,苏公公传来消息,皇上赐了沈贵人“惠”字的封号,没有立刻封嫔,曹琴默知道恐怕又是皇后从中作梗了。
等沈眉庄平安产子,估摸着便可封嫔了,到那时,宫里便有敬嫔,自己和惠嫔三个嫔位了。
只是沈眉庄这一胎与上一世不同,这回可是真真切切地怀上了,不但如此,那药方有奇效,保不准沈眉庄肚子里还是个双生胎呢。
曹琴默和华妃说的计划依旧是让沈眉庄假孕,可是上一世折腾了许久,刘畚没死,自己在宫外没有势力,华妃和丽嫔的人这一世也不知道能不能得手。
所以私下里只命茯苓将那药方换成了助孕的,而此时沈眉庄点名要刘畚,华妃也撤不走人了,刘畚只能见机行事。
而这事是丽嫔去和刘畚接头的,华妃从来不亲自做这些脏活,人是华妃找的,事是丽嫔办砸的,华妃怪不到自己头上。
可她还是被叫去了清凉殿,只是到底此事也赖不到她头上,曹琴默如今也是嫔位了,只被华妃呛了几句,倒是丽嫔被骂得狗血喷头,出来之后才敢愤愤不平。
“她身子好,真怀上了,怪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让沈贵人怀的!”丽嫔气得嘴都歪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丽姐姐别生气,华妃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曹琴默好言相劝,她其实心里巴不得华妃骂丽嫔更狠些。
丽嫔看了一眼她,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你出的主意,就干看着我去忙?”
曹琴默无奈地摇头:“丽姐姐,我就是有心,可家里也无人帮衬呀。”
“你有什么用 !华妃恐怕是不愿用本宫了。”丽嫔白了曹琴默一眼,又忧愁不已。
曹琴默闻言忙撺掇道:“姐姐何不再想想办法,将功折罪?”
“你是说她的胎?”丽嫔忍了怒气,眼珠子一转,心里似乎有了主意。
“到时候娘娘还能不看重姐姐吗?”曹琴默笑了笑,自己可什么都没说,出了什么事都是丽嫔自己琢磨,自己实施的。
曹琴默待丽嫔离去后,转道去了端妃处,自去年给她送了一次东西,今年春天送了一次,她倒是从来没有去看望过她。
端妃的住处和宫里的延庆殿一样,说好听点是幽静,不好听就是荒凉偏僻。
也不见有小太监在门口,乐袂便上前敲门,片刻那门才被打开。
“如嫔娘娘万福金安。”吉祥是端妃的贴身婢女,见到曹琴默似乎并不惊讶。
“本宫来探望端妃姐姐。”曹琴默开门见山。
“娘娘请随我来。”吉祥忙领着二人入内。
端妃并未梳妆,穿着朱草色的寝衣,自己拿着团扇扇风,正坐在榻上摆弄着棋局,时不时微咳几声。
“端妃姐姐安好。”
“难为你还来看我。”端妃有些有气无力,但眼神明亮地望着她。
“姐姐近来身子如何?”曹琴默不客气地坐在她对面榻上。
端妃放下手中的棋子,笑了笑:“我知道你送了东西是好意,只是我这身子,还是老样子罢了。”
“恐怕唯有华妃落架那一天,端妃姐姐的心病才能好起来吧。”
她上辈子看得清楚,华妃倒台之后,端妃也不深居简出了,大雪天也有力气出来了活动了。
端妃闻言,有些惊诧曹琴默如此直白,竟敢同自己说这些,但并不接话。
“我听说你晋封了如嫔,成为了储秀宫的主位,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愿跟着华妃了?”
“姐姐明知故问,当年不得已依附她,我和敬嫔不知受了多少气。”曹琴默难得有些激愤,“想必娘娘也知道我当年为何难产,实在是身不由己。”
二人心照不宣,那自然是欢宜香的功劳,端妃也明白曹琴默的不得已,如今她已是一宫主位,恐怕还要看年世兰的脸色,故而早就不愿与之为伍了。
“你同我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这幅破身子,还能如何呢?”
“姐姐整日在这里,不也知道了妹妹如今已经是如嫔了吗?”少和自己装避世的样子了。
端妃笑笑,如嫔当真是个聪明人,幸好华妃一贯爱听身边丽嫔的主意行事,不然用了如嫔,在宫里便更能肆意妄为。
她想知道如嫔的来意:“最近宫里又有什么新鲜事儿了?”
曹琴默笑道:“皇上新得的莞贵人,姿容艳丽,十分出众,连华妃也比不上呢。”
“有这等事?”端妃其实并不在意新得宠的妃子,她只在意第一次有人能压过年世兰。
“温宜周岁宴,还请姐姐赏脸。”
曹琴默眯了眯眼,她其实一直想不通前世在温宜周岁宴上,端妃为何只看了甄嬛一眼便为甄嬛解围,但其中必有缘故。
“好吧。”
回到寝殿,曹琴默抱来了温宜,将亲手做的梅子汤一口一口喂她喝,温宜调养了也快大半年了,身子比去年不知道好了多少,因此喝了梅子汤消暑也无碍。
午后闲来无事,曹琴默便晃晃悠悠地去了安陵容处,见她正低着头绣花,绣工十分了得,令曹琴默赞叹不已。
“姐姐,莞姐姐让我这几日多练习歌唱,等到时机成熟便设法吸引皇上,妹妹有个不情之请。”安陵容放下绣品,和曹琴默说起了甄嬛她们的打算。
“妹妹可是打算在温宜周岁宴上一展歌喉?”就算闭着眼睛,曹琴默都能猜得到,这是对她们而言比较好的一次机会。
“正是呢,不知姐姐觉得如何?”安陵容有些紧张地看着对方。
“妹妹的想法固然是好,也很妥帖,只是当日百花齐放,妹妹如何令皇上情有独钟呢?况且就算事成,在众多王爷家眷面前高歌,是否有些不妥呢?”
安陵容闻言捏紧了手帕,是了,给皇上甚至其他妃嫔听了倒也无妨,可是在众外男面前如此不庄重,和那歌伎有何分别?当下没了主意。
“按照姐姐的想法,不若妹妹换个别的花样,莞贵人弹琴,你来吟诗如何?或是等皇上独自一人之时再由莞贵人引荐。”
曹琴默努力回想了当年安陵容第一次得宠是怎么来的,可不就是在湖边高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