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端上桌时,纪京白还有点忐忑。
因为用的是从未接触过的食材,他不确定能否让食材以最好的口感出现在餐桌上。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菜入口是绝对没问题的。
之前他担心食材过于坚硬,做好后可能会咬不动。
结果却出乎意料,章鱼腿意外的滑嫩爽口,格外Q弹有嚼劲。
所有人落座后,周方抬手调整了一下饭菜的摆放位置,看着坐在一起,有些不解地张德曜与张德勋,说道:“这些食材你们可以尝尝,但需要控制摄入的分量,因为你们的身体可能消化不了。”
张德勋愣了几秒,奇怪道:“这不就是章鱼嘛?有什么不能消化的?”
周方看着他笑了笑:“你尝尝就知道了。”
张德勋不信邪,在大家开动后,直接夹了一块铁板章鱼放进碗里,用牙齿撕下第一块章鱼肉吞入腹中,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气从下腹上涌,一瞬间就窜入他的脑海里,把他整张脸热得通红,鼻子下方缓缓滑出两道血线。
张德曜握着筷子没动,一直留意张德勋的反应,看到他因气血上涌喷鼻血后,连忙放下筷子,去抽纸巾给身边的倒霉蛋。
元酒看着摆在自己面前大盘子,握着筷子思考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流鼻血的张德勋,谨慎地抬头望向周方:“这章鱼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要是有问题,你觉得会端上桌吗?”周方当即反问。
城上月夹了个章鱼小丸子放在碗中,用筷子轻轻戳了两下丸子,发现里面不仅有章鱼腿肉,还有虾肉与红姜,烤的金黄香酥的外表刷着照烧酱,上面撒了木鱼花,又淋了一些蛋黄酱,小小一颗丸子搭配的十分丰富。
他夹着丸子送入口中,眼睫稍稍颤动了一下,点头称赞道:“味道很不错。”
中午的饭点他没赶上,但纪京白是个极为妥帖的人,还特地给他留了一份饭菜,虽然分量不大,但是该尝到的还是都尝到了。
修仙界深海的章鱼海兽肉质要比普通章鱼味道更为鲜美。
可惜以前没人注意到这等优质的食材,不然这蓝湾章鱼早就被修士给捉得一条腿都不剩了。
元酒见自家师尊都给了极高点评,放心地举起筷子开动。
吃完第一口,她就知道这章鱼肯定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海域,因为肉质中蕴藏着丰富的灵气,平时是完全见不到的。
哪怕烹饪手法并不成熟,无法完全锁住章鱼肉所有灵气与鲜美,但耐不住它好吃啊。
元酒被香味儿彻底俘获,埋头速度飞快地将一盘盘章鱼肉送进嘴里。
随着吃的东西越来越多,她体内的灵气也涨了不少,比她今天修炼一日的效果都要好。
直到天色暗下来,回廊下挂着的灯笼,还有石桌边大树枝干上挂着的灯通通亮起来,只剩下她一个还在吃。
城上月与身旁坐着喝水的雍长殊说道:“这些食材你可以多吃一些。”
雍长殊摇了摇头,笑着道:“我的情况还好,完全有余力压制体内的毒素,反倒是元酒如果灵气不及时补充,会一直感觉到腹中饥饿,影响她每日的心情。”
城上月见状不再说什么,他带回来的海兽数量很多,吃上一年半载绝对不成问题。
元酒将晚餐光盘,钱武安帮纪京白收餐具,其他人坐在石桌边闲聊。
周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看了眼鼻孔还塞着两个纸团的张德勋,无语道:“还没好啊?”
张德勋点点头,他没想到自己就吃了一口章鱼肉,结果就狂流鼻血。
要不是看着元酒炫完桌上所有剩余的章鱼,他都要怀疑这章鱼有问题了。
“一直流鼻血会不会出事?”张德曜忧心忡忡。
周方摇了摇头,随手摆出一副棋盘坐在张德曜对面:“不用担心,没事的。”
“流鼻血说明他平时身体养的还是很不错的,这章鱼肉蕴含大量灵气,吃了对身体有不少好处。”
张德曜闻言放心了不少,张德勋将鼻孔里的纸团取掉,摸了摸终于不流鼻血的鼻尖,瓮声瓮气道:“我哥也吃了啊,他怎么就不流鼻血。”
周方头也不抬地答道:“说明他身体比你虚啊。”
张德勋顿时忍不住笑起来。
张德曜摸棋子的手一顿,脸色有点奇怪:“……”
他扭头瞅了自家蠢弟弟一眼,有点想揍这个臭小子。
“你们俩情况不一样的,他应该天天都在工作吧,休息时间并不是很多,所以对身体消耗比较大,虚是正常的。”
“你没看我们道观的钱武安和小白也和他差不多,都能吃个三四块。”
张德勋笑容僵住,觉得自己被内涵。
这就是说他是个二世祖呗,很懂吃喝玩乐。
元酒抱着杯子蹲坐在椅子上,听到周方调侃张家两兄弟,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身体壮也是好事,周方那是逗你玩的。”
张德勋松了口气,凑到元酒身边,随意的拨弄着手腕上的桃核,道:“元观主,我们家丢的那个传家宝真的还能找回来吗?”
“不好说,得找了才知道。”
这种事情谁能算得到结局呢。
“这么说,希望肯定是不大了。”张德勋失望道。
元酒给他倒了杯水,“我又不是神,不可能闭着眼,掐指一算就能算到你家宝贝的位置。”
“谁要是能跟你们保证找到传家之物,要么是骗你,要么就是行窃之人。”
张德勋仰头叹道:“可是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传家宝究竟是什么东西?就算找到,又怎么确认?”
元酒思考了会儿,认真地分析:“这个肯定是有办法的,按照你家老爷子说的,那东西也就是你张家机缘,不会为外人占有。流落在外的这段时间,你们张家虽然会承受损失,但行窃之人肯定也会因张氏家传之物而受到反噬。”
“眼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偷窃之人万一把东西转手卖出去……”
那问题可就大了。
张德勋听到此处,顿时表情凝重:“万一买了我家传家宝的人家破人亡,该不会这因果要算在我们头上吧?”
“不知道啊,没真正接触过你们张家那传家之物,我也说不好。”
元酒说得很模棱两可,主要是她也基本没见过类似的东西,好像会择主似的。
“你们张家,除了你们兄弟俩与父母,还有什么人口吗?”
张德勋:“我还有个姐姐叫张德蓓,比我大三岁,嫁给了九池大学现如今的副校长,两人有个儿子,现在怀了二胎。”
“我爷爷有两个儿子,我爸张博逸是长子。”
“我小叔是幼子,今年四十一,结婚十年至今无后,五年前从我婶家中过继了一个孩子,收为养子留在身边。”
“我们张家人口比较简单,也一向和睦,所以家业才能做的这么大。”
元酒单手托腮陷入沉思。
其实像他们这种利益比较复杂的家族,一旦出事,往往都是最亲近的人在背后捅刀子。
但张家教养的这两个孩子品行不错,所以她暂时也不想以太大恶意去揣测他们十分信任的亲属。
明天去张家看过再说吧。
元酒看着张德勋有点傻白甜的眉眼,不由感慨,怪不得是能和熊梓诚他们能玩到一起的人。
一样甜的让人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