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给我等着!本小姐跟你没完!”
谭娇撂下一句狠话,再经受不住周遭人怪异眼神的审视,气呼呼的带着丫鬟走了。
“玄武街,窦霓婉?”张小花看向不凡,眼中带着疑惑。
“窦霓婉,逗你玩,”不凡笑嘻嘻的瞧她,“咱们快走吧,那小姐现在气头上,待会儿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张家宝被松开了嘴,不满道,“三姐,怕她作甚?咱们又不是打不过她!”
不凡斜睨向他,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但是笑容却透不进眼底,叫张家宝脊背一阵发凉。
“三、三姐,我错了。”
不凡还没说什么,张家宝就悻悻的低垂下头。
“回府上我再跟你细细掰扯。”不凡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带着众人回到马车上。
不凡自然不是怕了那什么礼司之女,只是她才到京城,个中复杂还不清楚,若草率行动,坏了事就不好了。
温仪在的时候曾跟她讲过,真正的京城可不止表面上的浮华,内里的暗涌才是真正的京城。
若是八年前她估计会跟张家宝一样,但现在是八年后。
她长大了,心智比从前也成熟了不少,做事需稳妥。
“哎呦,人多,你们几个猴孩子一溜烟不见了影,找了半天寻不到,可急死我了。”
赵氏将张家宝往怀里一带,抬手就要打他屁股,“让你跑那么快。”
大叔母王氏往方才他们来的方向张望了一眼,拉过小花问道,“方才我见那边围拢了些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小花下意识看向不凡,连带着张家宝都一脸紧张的看着不凡。
若是被家里人知道张家宝刚进京城就惹出祸来,回家必定一顿胖揍。
不凡笑了笑,“那边是杂耍,所以人围拢的多了,并未出什么事,大叔母放心。”
大人们顿时放下心来。
戚映彤开了口,“好了,改日再出来玩吧,奶必然累了,早些回去歇着休整吧。”
一行人上了马车,直奔将军府。
张永武立下赫赫战功,皇上赐了座三进三出的大宅院。
刘老太本来很累了,但一进门,瞧着宽敞的院落,顿时惊得浑身来了精神,不顾阻拦,硬是绕着宅子走了一圈。
众人在后面跟着,只当熟悉熟悉环境。
“这后院,圈一圈篱笆,给奶养鸡鸭,如何?”不凡指着后院空地道。
“好,自然可以。”张永武笑着点头。
刘老太在乡下做惯了这些事,若是让她突然闲下来,自然受不住,难免要想原来的家。
“好好好,太好了,我老张家终是寒门出贵子,盼到头了!”
刘老太说着回转过身,拍了拍张永武结实的身子,“只是苦了你,一个人在边塞这些年,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生死惊吓……”
“娘,无妨。”张永武紧握了刘老太的手,“看完了,回去歇着吧,府上还有皇上赐的丫鬟下人,已经把房间都收拾好了。”
众人这才各回各屋。
“张家宝,你等一下,我有话同你说。”
不凡突然开了口,等张家宝转过身来,冲着他展颜一笑。
张家宝见状,耷拉下脑袋,停下脚掉头回来,乖巧的站在不凡面前。
赵氏跟张永福瞧见,什么都没说,结伴走了。
张大宇跟张婷婷见状也留了下来,张小花也是如此。
“随我来。”
不凡带着几人,到了自己的房间,自顾自的坐在太师椅上。
“家宝,你可知我叫你来作甚?”
张家宝仍旧低垂脑袋,“知道,家宝犯了错。”
“犯的什么错?”
“不该在外惹祸……”
不凡蹙起眉头,脸上笑容戛然而止。
“看来你是忘了我原先教你们修习仙术时说的话了。”
在场的孩子,不光张家宝,全都低垂下头。
“我再说一遍,现在你们人在京城,有权有势之人多的是,背后有修仙之人支撑的家族也有大把,出门在外,不主动惹事也绝对不怕事!
本事绝不炫耀外露,也绝对不第一时间想着用武力解决问题,绝不莽撞行事,听清楚了没有?!”
几个孩子齐声道,“听清楚了。”
不凡这些年一直是笑盈盈的,偶尔眼中会闪烁蔫坏的光,但还从未如此严肃过,叫几个孩子都绷紧了神经,大气不敢喘一个。
“好了,回去吧,那谭娇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这些时日若是出去,都小心行事。”
几个孩子离去,小花却留在原地,给不凡倒了杯茶水。
“好了,消消气,家宝年纪最小,不懂其中弯弯绕绕,自然会犯这种错,这次敲打之后,他定然收敛。”
不凡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笑容浮上眼尾,打趣道,“小孩只要吓唬一下必长记性,我不操心他,我只操心我的小花姐,眼下可是到了适婚的年纪,听闻京城大有人中龙凤,不知是哪家公子有幸抱得我们小花姐归?”
小花登时羞红一张脸,不敢看不凡视线,“胡说什么?我从未想过出嫁,只想一直陪在你们跟爹娘身边。”
扭头看见不凡手里把玩着一块小石头,小花好奇的问,“三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留音石,已经把大姐你刚刚说的话存进去了。”
不凡眼尾荡漾着笑,输入一点灵力进去,那石头便又放了一遍小花刚刚说的话。
“好哇,”小花一张脸红如涂丹,“你如今也敢戏弄姐姐了,胆子真是越发大了,看我怎么治你。”
说着上前挠不凡腰间软肉。
二人嬉戏打闹着,全然不知道,老张一家进京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各个角落。
雍王府。
男子坐在太师椅上,一袭纯白长袍委地,金丝镶边,头戴玉冠,端的是矜贵奢华。
他一双眸子深沉无比,此刻眼尾荡开一抹笑意,将眉眼之间的阴翳化开几分,恍若瞧见喜欢食物的野狼,两眼泛着兴奋精芒。
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瓷瓶,放在手心细细摩挲着。
那瓷瓶上应当是有花纹的,眼下却模糊不清,渐渐失了雕刻的纹路。
他嘴里喃喃,压抑不住的欣喜颤抖。
“不凡,我们终于又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