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的话像是给了不凡一道免死金牌,等她带着顾云川走后,戚映彤果真没跟不凡计较此事。
不过说起来,这次动手,也不算违背跟戚映彤的约定。
她上回说了,若是遇到挑事的,可以动手。
但左右下手是有些狠了,不凡还是在自家娘亲跟前好一通卖乖,才看到戚映彤脸上重新出了笑容。
“笑了笑了,娘笑了就是不与我生气了。”
“你啊……”戚映彤在她鼻尖刮了一下,“去,看看书去,索性你识字,顺带给大宇婷婷还有家宝教教。”
“好。”
不凡走了,顺手带上了门。
戚映彤望着闭上的门,眼中喜忧参半。
她这孩子,论天资,算上佳,她不过闲暇时候教她识几个字,后来她竟自学成才。
就是这性情……胆子大,性子野,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更重要的是,她都能打的过,每每都是麻烦找上门。
“唉……”她长长叹息一声。
男子若是如此性情,那自是极好。
可惜她是女儿身,日后若是不改,怕是无人敢上门提亲了……
不凡自是不知母亲在她八岁的年岁,已经开始忧虑她日后嫁娶之事,离了母亲的房,她悄悄摸到刘氏门前。
“奶?”她轻轻叩门,动静很小,生怕被旁人发现。
“不凡?”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才有脚步声朝门口靠来。
破旧的门“吱嘎”一声拉开,露出刘氏满是皱纹的脸。
“不凡来了?”
不凡顺势走进门去,冲着刘氏笑着,两只小手将身后的门关上。
“奶,我要给你个好东西,但是,你不许告诉别人。”
“什么好东西?”
不凡装模作样在袖子里摸索了一下,实则从玉镯中取出一株比成年人巴掌还大的灵芝。
刘氏还以为这小姑娘能拿出来什么好东西,但鲜少有孙子来她这房里,也就兴致勃勃的看着不凡。
哪儿知她竟从袖子里取出来一株恁大的……灵芝!
刘老太两眼瞬间瞪得浑圆。
“这、这、这是……”
“这是灵芝,奶。”不凡露齿一笑,“我上次偷跑去山上采的,拿这个去城里卖钱,兴许能有点钱,咱们全家都可以吃烧鸡了。”
今日她跟小花在外偷偷开了小灶,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想来想去,还是先把这给小花做药引的灵芝给奶,让她拿去换钱,日后她去不了山里,让二黄代替她传话给狼王,采些灵芝回来也是一样的。
“这真是灵芝?”
刘老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伸手去碰那灵芝,生怕这常年干活长满老茧的手碰坏了这精贵的玩意儿。
于是,她捧着不凡的小手,凑到自己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灵芝,真是灵芝!这么大一株灵芝!”
不凡被她奶夸张的语气给逗笑了。
“给奶,奶拿去换钱。”
刘老太看看不凡,再看看她小手捧着的灵芝,两眼一红,将那灵芝从她小手里接过。
她这小孙女,是几个孩子里最古灵精怪的,她险些昏厥过去,都是小孙女端来水,她喝了才好。
一想到这小孙女进山里,可能就是为了采灵芝让全家换烧鸡吃,她心里又是一酸。
“不凡呐,奶日后会买些鸡鸭回来,咱们隔一段时间就可以吃肉,你不许再进山了,家里生计,交给大人做就好,可记下了?”
“不凡跟娘约好了,再不进山,说不去就不去,除非娘同意。”
“好好好,好孩子。”
刘老太一把将不凡搂在怀里,脸贴了又贴。
谁说她家小孙女是疯子的?
多听话,多懂事!
下回再在她跟前说这种话,看她不抽烂她的嘴!
“奶,我去教哥哥姐姐们识字去了。”
“去吧,好孩子。”
刘老太眼中满是欣慰。
瞧瞧,她的小孙女还识字,还教书嘞!
日后,能有什么小伙子配得上她的小孙女?
不凡出了门,又敲响了大叔的房门。
推门进去,就见张小花盘膝坐在炕上,双手交叠放在中央,全然一副她盘膝吐息的样子。
张永安跟王氏看了一眼又一眼,眼神里透出一股“这孩子怎么越来越傻”的气息,头摇了一下又一下,叹息了一口气接一口气。
不凡看的心头一凛。
要是再不治好她这大姐,怕是她修仙的事会闹得天下皆知。
倒不是怕,就是日后行事会变得不方便。
本来村里人看她不顺眼,要是再知道她会这些,指不定要说她是妖怪,之前那狐仙的屎盆子指定要扣在她头上,让她娘操心。
教了几个孩子识字,时间一晃便到了夜里。
等旁边戚映彤睡熟了,不凡又一如往常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二黄?”
夜色中,两点幽绿的光芒由远而近。
二黄十分熟练的跑来,隔着一米远就顺势倒地,直接滑到不凡脚下。
“骚狐狸。”不凡拍了拍它屁股,手里捏着一颗开灵丹。
“去帮我给狼王传个话,要一株灵芝,我要给姐姐治病用。”
二黄“咔嚓”一口将开灵丹吃的干干净净,不知足似的蹲坐在不凡面前,舔着嘴笑得鬼迷日眼。
“就知道你嫌不够,等你回来,再给你一颗。”
二黄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抖了抖毛,颠儿颠儿的朝着深山跑去。
等它走远了,不凡准备掐个风诀去个稍微远点的地方盘膝打坐。
才走一步,就感觉旁边好似有灵气波动。
是从顾云川小院里传出来的。
她利落的爬上墙头,朝那边望了一眼。
黑漆漆的小院里,顾云川的屋子里还亮着微弱的光。
橘色的光芒将他打坐的影子映照在窗上,竟然有点高人那味道。
不凡瞧了一眼,嘴里喃喃道,“果然师尊说的不错,天底下多的是努力的人,好!我也去努力!”
手中风诀一掐,身形立刻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不远处无人地带。
几个周天运转下来,天已经微微发亮。
觉得气息调的差不多了,便往腿上加了负重咒,开始绕着村子跑。
一口气跑了两圈都不见减速,只额上冒出了细细汗珠。
等到鸡鸣,她才解除负重咒,回了家,在外面上了个茅房。
出来时,刚好看到顾云川神清气爽的从他家小院走了出来。
“你才起来吗?”他眼底隐着点点得意骄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