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张不凡立马握紧手中斧头,满眼警惕的望着前方。
谁也没瞧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一缕黑气。
红狐狸浑身毛倒竖起,一个箭步冲到二黄身边将它护住。
“是山主,山主发怒,有人闯进了他的地盘,快走!不然会被波及!”
吼——
又是一声咆哮。
滚滚声浪穿透密林,如看不见的海浪般将树木冲刷朝后倒去。
张不凡手中斧子劈入地面,一手横在面前,死死挡着那股劲风。
那吼声分明从远处传来,但是声浪威力却一点都没减少。
是个大妖精!
灵气必定更加充足!
但是她也有自知之明,就眼下的锻体期,怕不是那大妖怪的对手。
压住心底的兴奋劲儿,等扛过了劲风,张不凡十分听劝,叫上二黄掉头就往回跑。
等隐约能看到村落,她才拍着胸脯喘了口气,回头看一直跟着他们的红狐狸。
“就送到这儿吧,我们回去了。”
红狐狸:……
谁送你了,送我媳妇儿呢。
白了张不凡一眼,过去跟二黄一阵耳鬓厮磨。
“今日这些东西,是看在你以往给我媳妇吃灵药的份上给你的,日后若还想要,拿灵药来换。”
红狐狸不知道那丹药叫开灵丹,但是它有了灵智,也能嗅到灵气。
偶尔能嗅到大黄嘴里稀薄的灵药味道,它便提了一嘴。
说完,就重新窜入了森林中。
张不凡看向二黄,走过去在它脑袋上摸了摸,叹息一声。
“过了今日,怕是你跟它再见面,就要成仇人了。”
二黄从她手底下躲过,就在她身上来回嗅。
什么都没嗅到,不满的后退一步,口中嗷嗷直叫。
东西呢?
刚刚我指路让你去拿的东西呢?
多少得给我分点啊!你不会独吞了吧!
张不凡有些心虚。
跟二黄相处这么些年,多少是懂它的意思的,但是灵石已经被玉镯尽数吸收了,她实在拿不出来。
只能当听不懂二黄说什么,双手抱在脑后,口中吹了声哨。
“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说完,趁二黄不备,撒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嗷——
二黄凄厉愤怒的叫了一声,紧跟着追上。
它好歹是四条腿,怎么着也能追上她两条腿的。
但是二黄大意了。
张不凡这小姑娘,跑起来像一阵风似的,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嗷……
二黄叫的更凄厉了。
损失了一个长期饭票,还赔了好吃的!亏啊……亏死了!
在山里感觉不到日头,这会儿出来才看到太阳已经落山了。
大房家安静了,二房家此刻闹腾了起来。
牛氏躺在床上,额头上盖着一块湿帕子,口中一声接一声哎呦的叫着。
地上,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手持浮尘,一手掐诀,口中不知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两眼还直翻白。
二房家的人站在院外,远远地看着,一脸恭敬凝重的看着这道士做法,不敢上去打搅。
“狐妖!哪里走!”
忽而,那道士口中大喝一声,紧接着一浮尘抽在了牛氏脑门上。
“啪”的一声,牛氏一张脸被抽出来一条红印子,叫的更大声了。
道士一手握拳轻咳了一声,收起架势,转身朝门外走去。
“道长,我家老婆子怎么样了?”张天海连忙上前问道。
道士依旧装着高深莫测的样子,“刚刚的惨叫都听到了吧?狐妖已被我驱走,你家夫人相安无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
“只是……”那道士贼眉鼠眼,扫了一圈在场众人道,“狐妖虽然驱走了,但是难免日后不会回来,而我要远游,不能时时护着你们,我这有一法宝,挂在屋檐上,可照妖现形,驱走邪祟,要银……一百两。”
“一百两?”张兴旺直接跳脚叫了起来,“不买!”
他家好不容易赚了点钱,一百两可是全部家当了,哪儿能买了他手里的破镜子?
“那没办法,日后狐妖再来,诸位自求多福吧。”
张天海连忙将人拽住,“哎,高人留步,我们买了,买了!只要家中人平安无事,散些钱财又算的了什么?”
道士眉开眼笑,将手中八卦铜镜交出,另一手同时伸出。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兴旺恨恨的将银票递给那道士,一把抽过铜镜。
道士拿了钱,立马借口有事走了。
张兴旺气愤的看着自己爹,“爹!你真是老糊涂了,那道士分明是个骗子!”
“哎,什么骗子不骗子的,你娘不都好了吗?再说,昨夜的怪声你又不是没听到,你娘得罪了大房家的恩人,狐仙说不定是真的,宁可信其有,不可……”
“爹!我早说过了,大房家给我的那点血,就是称斤买卖,这些年给大房也绰绰有余了!我不欠他张永安,更不欠他大房家的!”
话没说完,就被张兴旺怒气冲冲的打断。
就是因为大房那边,他才损失了整整一百两!
这跟要他的命没什么区别!
“兴旺,都是一家人,都姓张,咱们……”
“爹,你日后要再提起这事,或者再给大房家送东西,别怪我不认你这爹!我说到做到!”
“大哥,你怎么跟爹说话呢?”大女儿倒抽了口冷气,连忙上前。
“哼,”小女儿张跳儿穿着整洁,还是亮眼的粉色长裙,双手环在胸前瞥向大姐,“大哥说的有错吗?当初又不是咱们逼着大房家救大哥的?还不是他们自愿的?要我说,什么都不该给才对。”
存了那些钱,她就能穿更好看的衣服,买更好的胭脂水粉了,以后就能嫁个好人家。
她说完,又瞥了一眼大姐,“你还是好好操心自己的婚事吧,都十八了还没嫁出去,挡着我跟二姐也不能嫁人!”
“跳儿?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嫁不出去怪我咯?还不都是因为你!人家媒婆介绍来人给我,结果你打扮的花枝招展,让人家看上了你,你安得什么心!”
“我能安什么心?你要不服,你也打扮好看点啊?上门提亲的都把我跟二姐的门槛踏破了,就你个老姑娘在门口拦着!”
“你……”大姐一张脸瞬间涨红,原地踌躇了片刻道,“我做饭去了!”
张兴旺阴沉着一张脸,将那八卦铜镜挂在屋檐上。
那道士也没说对准什么方向,但他专程将那八卦镜对准了大房家方向,攀着梯子下来,看家里妹妹媳妇儿忙活做饭。
大姐张英在门前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开始洗菜、切菜,动作十分利落。
没一会儿饭菜就出锅了。
张英先打了菜,给炕上的牛氏送了一碗,出来才坐下跟他们一块吃。
张兴旺心里憋着气,好似要全发泄在菜上,猛夹了一筷子,就往嘴里送去。
嚼着嚼着,忽然感觉味道有些不太对。
他抬头狐疑的看着张英,“你今儿往菜里放了什么?”
张英一脸茫然,“没什么,就跟以前一样啊。”
一家人嚼着菜,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个疑惑。
这菜,怎么吃出来一股骚味?
而且越吃,这个感觉越强烈。
但谁都没开口说,怕饭桌上说这话,坏了食欲。
全都闭着嘴,硬生生将桌上的菜吃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