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年轻人的话,姜承微怔了下,心说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这时,跟着姜承走过来的秦思宁也听到了年轻人这话,她忍不住说了句:“你爷爷刚过世没几天,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不都伤心呢?”
年轻人应道:“嗨,没什么可伤心的,我爷爷是病死的,这两年受了不少病痛折磨,他自己都想着早点死,不要再那么痛苦了,对他老人家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虽然有些话说起来不太孝顺,但我还是挺替他老人家高兴的。”
病痛折磨,有时候确实是让人生不如死的。
边说着,年轻人也边看了眼秦思宁,然后就看得一怔,目光瞬间就挪不开了,心想这长得太好看了吧。
秦思宁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赶忙往姜承身边躲了躲。
“你倒是看得通透。”姜承应了句,同时伸手拿起了地摊上的某件东西,又道:“不过这些东西是你爷爷的收藏品,你就没想着留着做个念想?”
大致知道了地摊上这些物件的来历,他也放心了下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跑来摆地摊,上面还有件价值不菲的物件,姜承自然要大致了解下情况的,万一背后有些麻烦事,他冒然出手说不得就要惹上些麻烦。
年轻人闻言回过神来,耸耸肩有些无奈的道:“我也没办法,我需要钱生活学习,我爷爷走的时候也让我把这些东西卖了,他说他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真品,但想来还是能卖些钱的。”
“哦?”姜承有些疑惑:“你父母呢。”
“我小时候他们就离婚了,后来又都重新组建了家庭,有了新的孩子,他们的爱情都没有了,那我这个爱情的结晶自然也就不受待见了,我从小就是跟着爷爷长大的,现在不想要他们的钱,他们估计也不太愿意给我钱。”年轻人有些自嘲的说着。
姜承看了他一眼,想安慰两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样的家庭情况,确实是让无奈的。
更重要的是,不受自己亲生父母的待见,这真的是一件让人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也难怪有些父母离了婚的孩子,性格古怪偏激了。
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倒是颇为乐观的样子,看事情也很通透,想来其爷爷对他的教育还是不错的。
姜承没再说话,把玩了下手中的物件,直接问:“这笔架怎么卖?”
他手中拿着的物件,约莫二十厘米长,上黑下白,上以墨玉雕琢出太湖洞石之形,下以白玉镶嵌,分别雕琢出龙形和虎形,却是雕了个风云际会图出来。
旁的不说,这墨玉笔架光是雕琢技术就已经是不差了。
年轻人闻言看了看姜承手中拿着的笔架,犹豫了下才应道:“我爷爷说这个笔架是他收藏品中最好的几件,肯定不能便宜卖,要不哥们你出个价?”
姜承轻笑了声,接着道:“你爷爷没说错,而且这笔架不是最好的几件,它就是这些东西中最好的一件。”
这年轻人的爷爷应该就只是个收藏品爱好者,鉴定眼力估计就只是半吊子,因为他这些收藏品中除了墨玉笔架之外基本都是赝品,余下的几件真品也都是只价值几百上千块的小物件。
估计能收到这墨玉笔架也是运气好。
“这样吧,我看你应该是准备念大学了吧?你学习这几年,大致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我把你这些物件都买下来。”姜承思索了下,开口道。
年轻人一愣,随即有些激动的问:“真的?大哥,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自然没有。”姜承认真应着。
“那,那十万您看成吗?”年轻人犹犹豫豫的说着,末了又补充了句:“要是您觉得高了,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大学四年,算上学费,生活费再加上年轻人估计自己还有些钱,十万大致应该是够了的。
姜承便点头道:“可以,就十万吧。”
年轻人完全没有想到姜承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脸上立刻浮现出激动之色,连声感谢道:“谢谢,谢谢大哥,您,您真是个好人。”
姜承淡然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各取所需罢了。”
“不,您就是好人,我不懂行,我其实一开始想着这些东西能卖个五万块就够了,您能给我十万块,我一定会记住您的恩情。”年轻人相当认真的说着。
姜承摆了摆手,道:“你不用对我感恩戴德,我说了我们是各取所需罢了。”
随即,他拿出手机给这年轻人转了账。
“大哥,总之谢谢您了,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年轻人激动得脸色通红,又开口问着。
“姜承。”
“姜大哥,我叫覃明义,以后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恩情。”覃明义相当认真的说着。
姜承依旧摇头:“我说了,你不欠我什么。”
说着,他犹豫了下,还是道了句:“你好好生活,好好学习,过好自己的人生也就是了。”
覃明义微怔,随即也明白了什么,应道:“嗯,我会的。”
…………
未久,覃明义兴高采烈的离开了棠城古玩城,姜承则带着包括那一堆物件和秦思宁回到了姜家店铺中。
“姜哥哥,这些东西里面有多少真品呀,你这次能赚多少钱?”秦思宁边帮着把物件给放好,边好奇的问着。
姜承边拿起那墨玉笔架,边应道:“真品不多,价值高的就只有这个笔架。”
他也只准备把这墨玉笔架给出手了,其余的几件价值不高的真品,却是准备留着了,倒不是用来收藏,而是留着往后重开姜氏古玩时所用。
一家古玩店铺,价值高和低的物件自然都是要有的。
“那这个笔架价值多少呀?是什么朝代的。”秦思宁眨了眨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有些好奇的问着。
姜承道:“将近百万,应是元末明初时期的东西。”
秦思宁睁大了眼睛:“那姜哥哥你花十万块买下来,也大赚了一笔啊。”
“所以我说,我不欠覃明义什么。”姜承神色淡然的应着。
秦思宁道:“那也不能这么说,要是换个人先看到这笔架,说不定几千块钱就给他买走了。”她好歹也算是在棠城古玩城中长大的,自然是知道大多数古董行人的脾性,面对不懂行的人时,那价格能压到一个很夸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