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州不在老家，阳子有空就带粮食去叶家吃。
后来被他舅骚扰，他好些天没回去，今天可算吃个畅快饭。
“你慢点吃。”叶云州给他夹块红烧肉：“等你跑完这趟我想办法给你调到哈市。”
“他们不能出呼江，想找你也没办法。”
阳子想了一下答应下来：“等你新线弄好再说，我听好些人说你要负责新开的线？”
“今天来狗头他们都对我客气不少，以前他们瞧都不瞧我们这些下面车的。”
下面厂的分级运输队，就是下面车。也是总厂的人称呼他们的方式。
再民主的地方也少不了阶级分化，户口，职位，工资高低都是优越感的来源。
平时他们来总厂的人正眼都不会瞧他们，今天还主动跟他们说话。
只因为叶云州是从呼江来的，他和呼江的人天然自成一派。现在他要负责新线，手指缝里漏漏就是几个工作岗位，怎么能让人不惦记。
“还没定下来不一定。”
阳子听他说这话就知道稳了，要是不可能他就会直接说不可能，不会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阳子立刻跟叶云州告状：“那你到时候成了，可别相信狗头的话，也别收他东西。我看总厂运输队就数他心最黑，人最坏。”
林佳嘉竖起耳朵听他说话，叶云州哼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因为他跟你打过架。”
阳子尴尬的笑两声：“是他插队我才……”
“行了，不用你操心这些，先去找人买两把砍刀带着吧。”
阳子立刻闭嘴，林佳嘉好奇的看着叶云州：“那个狗头怎么坏的？”
叶云州清清嗓子，阳子也剧烈咳嗽起来。
林佳嘉更好奇刚想问他，阳子说还想再吃一碗面条。
刚刚多的面条林佳嘉用凉水拔过，放在一边也没坨。听他这么说起身去端过来，叶云州趁她走了把手放脖子上跟阳子比划一下。
阳子立刻发誓他会闭嘴。
吃完饭阳子想走，林佳嘉留他在家睡，阳子看看叶云州。
叶云州说：“明天早上吃了再去，厂里食堂不做早饭，你不在这吃要饿肚子回去。”
阳子答应下来，林佳嘉把给家里带的东西拿出来放在堂屋，嘱咐他明天带走。
晚上叶云州洗完澡进屋，林佳嘉看他进来放下书蹭到他旁边。
“所以那个狗头到底怎么坏的？”
叶云州看她放光的眼不禁失笑：“你怎么还记得这茬？”
林佳嘉憋嘴：“你们越不说我越好奇！”
叶云州刮刮她的鼻子，咬咬她撅起的嘴：“嗯，这下不能问了吧？”
林佳嘉小声哼唧：“别别，家里有人。”
叶云州含糊着回她：“嗯嗯，今天不做你别叫出声。”
等到关灯的时候，林佳嘉被他亲成一滩水，软在他怀里。
也没心思再好奇别的问题。
第二天早上叶云州起来带阳子去吃早饭。
吃完给林佳嘉带一份回来再准备去上班，林佳嘉听到动静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起来了？”叶云州抱着她，把她重新按回床上。
林佳嘉口齿不清的说：“昨天说好体验一下上班的感觉。”
叶云州抱着她哄一会：“今天反正也来不及了，明天再开始吧。睡吧。”
他在小被上拍了一会，林佳嘉又重新睡过去。
叶云州满意的带阳子走了，两个小时后林佳嘉懊恼坐起来。
“啊！！！怎么就睡着了呢……”
阳子跟叶云州出门遇上叶大他们也去上班，叶大调侃叶云州：“又给媳妇买早饭回来了？”
叶云州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笑着说是。
他把口袋的烟盒掏出来递给叶大：“给大家分分，大早上就别抽了，吃过早饭再抽吧。”
叶大掏出烟放在鼻子下面闻闻：“沪市的大前门，你怎么抽南方烟？”
“我不抽烟，戒了，这是留着做门事的。”
阳子在后面接话：“嫂子闻不惯烟味。”
听了阳子这话叶大笑笑，给叶云州比个大拇指：“还是叶秘书舍得，用三毛五的烟应付门事，我们用九分的都多余。”
叶云州朗笑：“这就夸大了，我还怕你看不上三毛五的烟。”
到了厂里叶云州和阳子分开，叶云州去办公室，阳子去运输队开车去装货。
叶大跟他一路，到了运输队狗头看到阳子给他递烟，阳子接过烟没说什么。
狗头揽着他两人像好兄弟似的：“昨个在咱哥那吃的？”
阳子冷笑推开狗头：“什么咱哥，那是我哥！”
狗头也不在意他脾气大，笑嘻嘻贴过去：“行行行，我哥我哥！”
阳子懒得搭理他，准备开车去仓库。
狗头还想拦他，叶大在后面敲敲棍子：“行了啊，没看着人忙着呢？没事干拉屎去，别在这叫！”
狗头停下来跟叶大赔笑：“叶哥绕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这就走。”
他出了运输队，就有人围过来：“狗哥咋样？”
狗头啐一声吐口痰出来：“还那样，我当初跟他打过架你们又不是不在场，这小子记仇的很。”
比他挨半头的矮子说：“刚我可亲眼看见了，叶老狠跟他们兄弟俩走一块有说有笑的进来的。”
“这叶老狠就看不惯我们几个，想着办法把我们踢出运输队呢，我看他八成跟叶秘书已经靠上了。”
狗头眼神露出一丝凶意：“这死爹死娘的可真晦气。”
叶云州到办公室问郝厂长司机：“小陈你认识运输队的负责人吗？”
小陈刚泡上茶：“那怎么不认识，我们本家老陈家的。”
“那感情好。”叶云州从桌子抽屉里拿包烟扔给他：“麻烦你牵个线，我请他吃顿饭。”
小陈接过烟立刻站起来：“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您就请好吧！”
他抱着茶杯往外去，叶云州沉思片刻拿上文件去隔壁找郝厂长。
“进来。”
叶云州推开门走过去，把手里的文件放郝厂长面前：“市里的红头文件要召开紧急会议，沪市您怕是去不成了。”
郝厂长打开文件看了一下，又把文件狠狠拍在桌子上：“这些人就是乱搞，不讲实际光想要效益，现在好了还搭了人民进去！”
“人都没了整改有什么用！一群吃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