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的夜晚如同黑暗森林,在看不到的地方,罪恶如同潮水般涌动。
禾道站在一处屋顶,远远眺望着城市的灯光。
两个月,他每天上完课,都要出来执行任务,夺舍者也不知道处理了多少了,这些数据看着就让人心惊。
“啊!死人啦!救命啊!”
夜色里,突然炸起惊恐的尖叫声,周围渐渐骚动了起来。
禾道回过神,反应过来是刚才处理的夺舍者的尸体被人发现了。
这次的目标是一个平民家庭的父亲,是的,在南州,在西区这样的地方,也会有三口之家的存在。
这个家庭的父亲是往返于各个街道之间配送货物的,他的妻子平时都在家照顾五岁的女儿,靠着手工活补贴家用。
他们的女儿很听话,很懂事,经常会主动帮父母分担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样的家庭,在最底层的社会挣扎求生,他们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如同路上的蚂蚁,路过的强者们就算不小心踩死了,也不会看一眼。
但就算已经这样不幸了,命运还要捉弄于他们。
当禾道看到他的档案时,也在心里祈祷过他不会是夺舍者的,但事实证明,祈祷没用。
这个男人是在街道之间运送货物的,他的活动区域,在一街到三街之间,那里活动的人,大多是进过秘境的……
男人可能在某一次运货时,被夺舍了,回家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原来的他勤奋持家,对待妻儿温和,性格温顺,可突然间,他变得暴躁易怒,动不动就打骂一大一小两个女性,他也不再赚钱养家,而是每天东奔西走不知道忙活些什么。
女人不知道男人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她想不通,也只能尽可能地保护好听话的女儿。
可就算她再是不解,也不会想到他竟会死的那么突然。
不过是夜里梦回间的一下触摸,身旁的人却已经凉透了。
夺舍者替换原来的人后,都是用元神养护着这具身体,所以当元神消散后,原本的身体甚至可以再五分钟之内出现尸僵。
女人的心猛的揪了起来,她不顾吵醒男人后可能迎来的毒打,慌忙在男人身上乱摸了起来。
但男人没有一点动静,像是睡死了一般,他的皮肤……好像有点僵硬,没有弹性了?
女人颤抖着去探男人的鼻息……没气……没气?
她慌了,伸手在男人身上狠狠掐了一把,还是没反应,什么都没有,她趴在男人胸口,可什么也没听见。
她崩溃了,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啊!死人啦!救命啊!”
她的女儿被母亲的声音吵醒了,女孩揉揉眼睛,看到母亲趴在父亲身边,这些天来挨的打让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她不懂发生了什么,妈妈为什么那么惊恐。
她跑下床,想要去找妈妈,却被地上的一张卡片吸引了注意力,朝上的那一面是白色,中间有一只黑猫的剪影。
…………
禾道最后还是在陈泊的催促下离开了,他好像间接之下毁了一个家庭,一个本就很艰难的家庭,虽然这不应该怪他,但,人的内心是最难战胜的。
在这两个月间,他亲手送走了形形色色的很多人,毁了很多原本看着很美好的家庭,他应该被所有人恨上了吧,就算真相大白,人们也会很难走出心里的痛苦。
这就是队长他们当时担心的吧?怕他成为千夫所指。
但,禾道觉得,除了他,又没人能做到这些,他不干,难道要看着四年后的灵气复苏成为古修者的嫁衣吗?
罢了,不想了,随他吧。
…………
“妤安也死了。”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叫她再等等,等时间过了她就能重新挑个容器了!”
“可她死了,被那个‘天道’杀死了!”
“又是他!他到底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就连换身体都逃不掉吗?”
“妤安就是沉不住气,都说了不要轻举妄动,她非要整些幺蛾子,结果意外夺舍了那个男人,想换个身体还得等三个月……”
“呵,就是自讨苦吃!”
“你笑什么笑,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是我们被盯上了,可恶,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存在的?难道有人背叛了我们?”
“这么久了,联盟怎么还没动静!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天道杀我们的人吗?”
“快了,联盟那边说再等等,他们打算给这些低能者一个狠的,叫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哈,我就说!早该这样了!反正都已经被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了,干脆些,撕破脸了事!”
“放心,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的!”
在人类感知不到的虚空之中,几道元神悄无声息地交融,跨越空间的距离交流着。
他们有男有女,不知具体人数,肆无忌惮地讨论着,仿佛他们才是时代的主人。
…………
在南州以外的几个州内,一些人悄悄行动了起来。
在不同的地方,都有那么几个人,他们弄到了大量的军火,藏在家里,他们摊开市区地图,圈出人流量最大的几个区域,露出了恶魔的微笑。
他们管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而在一些隐秘的地方,各国靠着中州透露出的关于夺舍者的消息,抓捕了一大群可疑人员,他们把这些人关在玻璃观察室内,竭尽所能想要研究出一点什么。
可渐渐地,观察室内的人一个接一个没了动静,观察室外的人渐渐地感觉身边的人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
夺舍者像蝗虫一般,席卷了整个世界的角角落落,也许真的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将要给这个世界一次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