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前,游毅找到曲厚,他说他可能找到了新金矿,但是位置有点偏僻,他找了好几处都没能找对正确的位置,他想让曲厚帮忙点金。
曲厚从小就经常跟着家里的矿工下金矿,经验丰富,在点金上是望北城出了名的,游毅会找上门根本不奇怪。
望北城里找人点金,事后的报酬都是很可观的,很多人想做这份事却没有那个命,偏偏曲厚不轻易替外人点金,而这是曲老爷子约束的。
曲老爷子找人替小儿子算过命,他可以点金,但只能点家里的金,别家的最好少点或者不点,不然最后会有无妄之灾。
曲厚听父亲的,但偶尔也会帮亲戚朋友稍微点一下,而这也是曲老爷子默许的,可就是这稍微松懈的默许,最后害了曲厚。
曲游两家是邻居,两家人的关系自然会亲近一些,游毅有求,曲厚自然就答应了。
曲厚很快就点到了金,是一座大金矿,他替游毅高兴。
游毅邀请他进矿,他拒绝了,可最后他是怎么进的矿他也忘了。当他发现金矿似乎位于混沌区时,游毅根本不让他回头,甚至还逼迫他和一名老矿工在前面带路。
曲厚和老矿工在前面与身后的游毅几人保持着一段距离,老矿工时不时留下标记,以便游毅他们继续往前。
矿洞里很安静,金矿的纯度很高,老矿工很高兴,曲厚却笑不出来。
他趁老矿工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改变了标记,所以当他和老矿工发现凤凰血的时候,游毅他们根本就没有跟上来。
凤凰血需要装进特殊的器皿才不会枯萎,老矿工身上没有那种器皿,游毅带着,可是他们迟迟没来,老矿工决定原路返回。
返回的途中,他们只遇到了游毅一人,之前和他一起的人全死了。
游毅知道他们找到了凤凰血,正想过去采摘的时候,矿洞里传来千军万马般的脚步声,他们三人只能逃命。
他们逃出了金矿,但是老矿工当晚就死了,凤凰血的具体位置只有曲厚一个人知道。
曲厚当晚见了游毅,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当他再次有记忆的时候,他已经偷了家里不少东西。
血书上,曲厚说自己失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记忆,于是他只能趁着恢复意识的短暂时间把经历写下来。
曲厚被困在了家里不常出入的院子里,他每次想要离开院子的时候,身上总是很痛,他被折磨得很痛苦,但他始终相信家里人会找到他,所以每次痛不欲生的时候,他都会死撑最后一口气。
血书的最后,曲厚似乎意识很恍惚,他写下来的东西已经不成字了,笔画很潦草。
他死前尽管见到了亲人,但是他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他死不甘心。
明落尘拓了一份地图,血书回到曲老夫人的手里。
曲家人陷入悲痛中,明落尘和青柠带着曲厚不全的魂魄去了趟发现他人的院子。
院子里有人守着,被曲厚偷来这里的东西不少,堆了小半屋子。
屋里的角落,明落尘发现了专门禁锢曲厚的阵法,地砖上的字迹有些潦草,但墨里掺了阴寒的东西,很要人命。
明落尘和青柠在这处院子里尝试着招魂,依然没招到曲厚丢失的一魂。
失去地魂的曲厚整个魂魄都是呆滞黯淡的,但是在他的魂魄身上隐约有一线金边,那是功德的象征,所以他才没有魂飞魄散。
曲家找不出更多的线索,明落尘按照计划准备去游家。
游家虽然比不上曲家,但是也算是望北城的大户人家。听说曲家的大小后,明落尘决定全体出动,速战速决。
吃粮大队被明落尘留在了临沌城,其余人都随队来了,所以十个人整齐朝游家出发,几步路就到了游家。
他们没有敲门而入,既然是悄悄来,那就悄悄看,打算趁其不备,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十个人商量过,上了墙后各自分散,一个小时收队。
明落尘爬上两米多的墙头,她没有下墙,而是沿着墙往大门的方向跑,她要沿着游家的中轴线从前到后。
游家有丧事,家里还在哭丧,大晚上的大门敞开,白幡呼呼,香火扑鼻。
明落尘知道大门口有人添香看火,她没有惊动对方,人从墙上轻声跃下,在被发现前冲进了下一扇门。
即使有混沌遮挡,明落尘依然感觉到游家的古怪。
她反应很快,当周围的空气冷得有点不对劲的时候,她迅速释放死气牢笼,用死气包裹住身体融入到阴寒中,这才没有被游荡在院子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残魂发现,逃过一劫。
应家的东西也不少,但比起游家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明落尘看着从身边穿梭的残魂,她不知道这得死多少人才能聚集这么多的魂魄。
这些魂魄像前一晚出现在曲家的年轻女鬼一样,不是少魂就是少魄,无一完整。它们看似呆滞,实则很警惕,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它们立即齐刷刷看向某个地方。
明落尘又丢了张夹带生气的符纸,她确定残魂们存在的意义后,她停止了这个试验,继续往前走。
明落尘终于来到了哭丧的院子,灵堂摆在屋里,她没有离开混沌,而是躲在了屋外偷看偷听。
屋里摆了十口棺材,但是奇怪的是,每一口棺材都是敞开着的,棺盖没有盖上。
明落尘没有怀疑葛封的专业能力,他肯定都封棺了,她很好奇封了棺的棺材为什么会被打开,而且每口棺材下面都放了一个盆。
屋里有人说话,原本跪在棺材前的众人纷纷站起来,他们从屋里穿堂而过,离开了前厅。
明落尘的位置看不到屋里有人,但是她知道屋里有人,她耐心地透过窗缝往里看,等着对方出现。
过了一会儿,明落尘听到了脚步声,一个中年人进入她的视线。
明落尘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她没有见过对方,不知道他是游家的谁,但这人的一举一动透着古怪,她不动声色地往另一扇窗户移动,她需要再看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