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难得,不使唤一下有点过意不去。明小姐,他到底怎么了,刚才那个谁,是不是撞邪了?”
周术的确是撞邪了,而且这个邪还很邪。反正人是死得透透了,没有驱邪的必要。倒是贺一遇还有得一救,需要抓紧时间。
贺家的人来得很快,贺一遇的双亲听说儿子出事后,不仅亲自过来,还带了医师。
明落尘只让贺家夫妻和医师进门,多余的人一个不让。
贺源夫妻俩人见到儿子被放在院子的地上,贺源还好,心里想的没有表露出来,贺夫人却是大惊失色,跑到儿子身边时看到儿子的样子眼前一阵发黑。
贺源扶住妻子,医师在贺源的示意下上前,过了片刻摇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不会的,我儿子不会有事的,他命硬,死不了。”贺夫人激动地抓着丈夫的手臂,当场泣不成声。
贺源的视线从儿子的脸上挪开,他看向明落尘和常滢滢,思索谁才是他该开口的那位。
“您想说什么?”明落尘主动开口,她看出了贺源的想法。
贺源把目光投注在明落尘身上,“是你让人去贺家?”
“对,他还有救。”明落尘开门见山,不打算浪费口舌。
“你能救他?”贺源问。
明落尘笑,“不能,我就不找你们过来了。让我救他的条件很简单,夫人刚才说过他的命硬,能不能告知他的生辰八字?”
贺源深深地看着明落尘,想看透她要生辰八字干什么。
贺夫人依然流着眼泪,“你想干什么?”
“我想借他一用。”明落尘说。
借他们儿子一用?他们儿子怎么借,用又是怎么用,这话听着怪怪的。
贺源和夫人听不懂明落尘的意思,常滢滢也一头雾水,很想开口问怎么个借法。
明落尘看了眼医师,后者反应过来后提出离开。
贺源拧紧眉头,“你不能救一遇?”
医师苦笑,“大少爷这样子,简单的医术救不了。”
贺源让医师出去,这才开口询问明落尘的意思。
明落尘:“我最近需要找一味药,只要他的命够硬,我希望他能陪我走一趟。当然,中途可能会遇到一些危险,但请你们放心,他会活蹦乱跳回来的。”
借人一用原来是这个意思,贺源和贺夫人听到这里倒是没太多的担忧了。
眼前的生死对他们来说才是难关,他们儿子出生的时候就算过了命,的确是命中该有一劫,只要化解就能一生平顺。
“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贺源问。
“我叫明落尘。”
贺夫人“呀”了一声,“你就是明小姐?”
“贺夫人听说过我?”
“昨天来家里的客人说起了你,原来你就是明小姐。”贺夫人把最后那点眼泪擦去,放开丈夫的手上前,“你想借一遇多久都可以,我们夫妻没有意见。”
明落尘近距离打量贺夫人,她看出了端倪,幡然顿悟。
贺夫人的事暂放一旁,明落尘拿到了贺一遇的生辰八字。
这位的命是真的硬,她这救人的报酬算是要对了。
明落尘在贺源夫妻来之前已经准备好了东西,报酬确定,她取了夫妻俩人的指尖血,用于研墨。
贺一遇体内有邪气,邪气从口入,全身流窜,需要先驱邪才能继续对症下药。
他身上的伤口在没驱邪前越来越多,最先出现血窟窿的脸,脸色如同死人一般紫青发白,黑色的邪气凝聚在伤口附近,使得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的。
贺源俩夫妻紧张地看着儿子和明落尘,他们见明落尘不急不慢,恨不得抢下她手里的墨砚替她动手。
他们最后什么都没做,只敢眼睁睁地看着。
明落尘终于磨好了墨,取笔,同时让贺源动手,替贺一遇脱下上衣。
寒冬,又是在室外,贺源和妻子早就想知道为什么把他们的儿子放在这里而不是放进屋里,起码屋里暖和不少。
“能不能把一遇放进屋里,这么冷的天……”贺夫人心疼儿子。
“如果不是这天,恐怕他现在已经全身腐烂。这两个石墩原本是放在家门口辟邪的,现在对着他,也算是镇压了部分邪气。我要救人而不是害人,请你们相信我。”
明落尘等着贺源动手,语言上又催促了一遍,“麻烦快点,墨要干了。”
“快点,你快帮一遇脱衣服。”贺夫人急了,推了丈夫一把。
贺源只不过是稍微慢了一步,他也不能说什么,赶紧动手。
原本有衣服遮挡,贺源夫妻没能看到儿子身上大面积的伤口,等到衣服脱下,贺夫人差点再次倒下。
明落尘先是在贺一遇的脸上画符,笔尖在伤口上掠过,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一直流血的伤口竟然停止了流血,贺源夫妻都看不见,不再流血的伤口开始流溢出邪气,虽然只是丝丝缕缕。
常滢滢看到了,她震惊地看着明落尘。
明落尘画完了贺一遇的脸,接着到他的胸膛。前半身画完翻了个身又继续画,最后剩下下半身。
这回贺源不等明落尘开口,他准备扒下儿子的裤子,还好明落尘及时阻止才免去了尴尬。
“腰身以下不用,脱鞋就行。”
鞋子脱去,明落尘在脚底画符。
贺一遇的脚底还没有伤口,所以常滢滢看到了完整的符文。
明落尘画完,砂砚里的墨也刚好用完,她甩了甩手腕,继续倒墨,却不是画符,而是写药方。
药方满满一页,她交到贺源手里,“温邵两家的药铺都可以买到这些药,你们找个人去捡药。如果他们不肯卖,去温家说一声是我要的就行。”
贺源把药方交给了院子外的自家人,让他们赶紧去买药,大门再次关上,谁也无法窥视院子里的一切。
时间过去了大半个小时,明落尘见贺一遇身上的邪气散得差不多了,她让屋里的纸人们出来搬人。
贺夫人这下又担心了,“是不是继续放在外面会好点?”
“您舍得让您儿子受寒吗?”明落尘问。
答案自然是舍不得,可她更怕进去后,儿子的情况会严重。
明落尘没有多说什么,纸人们直接动手,人终于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