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严禹和俞正都想着要把明落尘他们送出去。他们早已经对离开这里不抱任何希望,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俞楠离开。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俞正恨不得扛起一块棺材板打一顿这闹事的孙子,严禹则贪恋地看着巫兮,询问着家里的情况。
夜十二在旁边替他们着急,他对明落尘说:“少夫人,他们这样耽误时间,我们还能顺利出去吗?”
明落尘斜眼看了他一下,“我突然也有点耳背了,你把舌头捋直,再说一遍。”
夜十二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不应该质疑少夫人的能力,赔笑,“我相信少夫人。”
“你留在这里,三分钟后提醒他们抓紧时间收拾东西,我去四处转转。”明落尘走到门口时,从袋子里抓了两只死鸡,头也不回地离开。
三分钟后,夜十二出声提醒,众人才发现明落尘不见了。
严禹思索片刻,他面向俞正,“俞叔,不如我们再尝试一次,说不定我们这次真的能离开这里。”
他不甘心,他想再努力一次。
俞正沉思后,叹气,“那再试一次吧,女娃子师从明了,或许我们真的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屋子里的人分成两拨,一拨去收拾东西,唯独夜十二留在原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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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落尘沿着游廊绕着小院子走动,走走停停,她突然把一只死鸡抛过墙头。
另一只死鸡被她随手丢在地上,她找准了墙上的着力点,稍微退后助力向前,双脚踩准着力点,几个跃步,加上手上的攀爬动作,她顺利爬上墙头。
墙高两米,墙头有足够的地方趴着。明落尘静静地趴在墙檐上,等待猎物的出现。
墙的另一边是另一个小院子,俞楠画的草图上标记着,这里也埋有棺材。
死鸡落在树丛中,几分钟后树丛里传来窸窣的声音。
明落尘看得有些模糊不清,她看到一道黑色影子闪过后,死鸡不见了。
空气中突然有股尸臭味,明落尘没有马上离开,继续观察。
黑色影子再次出现,它爬过树丛的一个比较大的空隙,这回明落尘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头獒犬。
獒犬在地上不断地嗅着,它好像发现了异样,抬头,正要大声吠叫的时候,一声狼嚎吓得它撒腿就跑。
明落尘从墙上下来,她继续往前走,而狼魂跟在她身后,时不时发出一声狼嚎。
明落尘没有阻止,不过手上的死鸡还是要处理掉的。按部就班,她把死鸡抛去另外一个小院子,而她继续同样地趴在墙檐上等待。
这回,她什么也没等到。
明落尘跳下墙头,她离开游廊,开始在庭院中间走动。
她手上拿着折叠铲,每看好一个地方,她就三五下开挖。不需要挖很深,几铲子下去,她就能从土里挖出一小截骨头。
明落尘挖出第八块骨头后,她看见笼罩在院子里的煞气开始往外四溢,她满意地收手。
明落尘回到屋里,见到严禹他们已经收拾完毕,她倒是不急着带他们离开,而是提出要去看看俞正平时干活的地方。
“那里没什么好看的,而且能拿走的东西我都拿了,看它干什么?”俞正不解。
“纯属好奇。”明落尘说。
俞正还是带着明落尘等人去了工作间。
工作间很大,里面整齐地摆放不少棺木。一副准备成型的棺木摆在工作台旁,明落尘径自朝棺木走去。
明落尘见过俞正做的母子棺,眼前的这副小棺材很精致,棺盖上是一只麒麟浮雕,活灵活现,但她没发现母棺。
俞正一眼看出她的疑惑,“这副不是母子棺,这是单一的小棺材。”
“这是水沉香木吧,要是能带走多好,禾安乐肯定愿意高价收。”
明落尘说得有点小声,没人听到她说了什么。
工作间果然和俞正说的那样,能带走的都带走了,不能带走的,的确只能留在这里。
尽管如此,明落尘还是从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东西。
几块碎木头凌乱地摆在角落里,明落尘还没说话,俞正先开口。
“这些都是做完棺材剩下的边角料。”
“俞老,这些应该是那三副棺材剩下的木料吧?”明落尘问。
俞正下意识看了孙子一眼,俞楠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阿楠告诉你的?”俞正认为道。
“不,我能感觉到。”明落尘说。
俞正看着她,“你能感觉到什么?”
“感觉到它们来自同一棵树。”明落尘解释,她蹲下来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三块小木头。
明落尘把木头递给夜十二拿着,她此行的目的完成,“可以了,走。”
俞正跟在明落尘身后,“女娃子,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在您面前多露几手,您才会相信我能把你们带出去。”
俞楠见爷爷脸色尴尬,他偷笑,结果被爷爷瞄到,他顿时挨打,敢怒不敢言。
明落尘带着众人直直朝院门走去,经过某一处的时候,她把贴了符的木头挖了个坑埋下,最后带着人走到院子门口。
“我爷爷他们走不出这里。”俞楠上前,“他们要怎么出去?”
“你带路,他们跟着你走。”明落尘安排。
俞正忐忑地跟着孙子跨出门槛,以往那种有门不能出的情况居然没有发生,这让爷孙两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严禹等人出了小院子后,明落尘让俞楠靠后,她来带路。
“还是我来带路吧,万一走错,后果会很严重。”俞楠说。
“我要快点把你们送出去,你带路太耗时间。”
俞楠还想说什么,俞正阻止他,让他别说话。
明落尘见状,满意地拿出三根香,她点燃后用香在各人的肩膀上打了一下,“大家跟上脚步,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
明落尘直线带路,她身后的俞楠看得胆战心惊,可奇怪的是,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很快走到后门处。
“不要回头,俞楠,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