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尘从巨坑里出来,利用纸人术攀上深洞。稍微辨别方向,抱着小白狐狸崽离开。
鬼魂碎片之地边缘,夜十二从见到万鬼窟后,脸色惨白,哪怕离开,他还心有余悸。他深深地怀疑,少夫人这位师兄,夹带私仇,不然怎么能这么搞他,心态几乎崩溃。
万鬼窟,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吗?
不是人不怕,可他是人啊!
万鬼窟,名副其实。
黑压压的鬼陷在洞窟里无法挣脱,苦苦挣扎惨痛鬼叫的画面,冲击人的眼球。但凡他抗压能力再差那么一点点,或者有心脏病什么的,啊呸,他就是打个比喻,他绝对当场死翘翘,凉透的那种,然后他可能也会成为其中一鬼。
他没死,还不是他最近看得有点多。尽管他能见鬼了,但不表示他不怕啊。
夜十二被明无带着在万鬼窟溜达一圈回来,心情难以平复。
“你已经天眼全开,以后又是跟在落尘身边的,这些东西肯定会越见越多,提前一次看个够,以后再见就不会害怕了。你看,我师父和我多为你着想,你应该谢谢我们。落尘快回来了,你这副衰样赶紧收起来,要是让落尘知道我带你去万鬼窟,她会生气的。”明无说。
夜十二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知道少夫人会生气,为什么还要做!
他之前根本就是信了他的邪,鬼迷心窍才会跟着他过去。
明无已经能看到明落尘的身影,他的声音有些冷厉,“管好你的表情,落尘回来了。”
夜十二也不想让少夫人担心,立即深呼吸调整脸色。
明落尘抱着小白狐狸崽跑了一路,停在明无和夜十二两人之间。
她左看右看一眼,“你们,吵架了?”
“我不和小孩子吵架。”明无说。
明落尘和夜十二同时看着他,两人眼里的鄙视毫不遮掩。
明无指着自己,“百年鬼,你们算算你们才几岁!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小孩子。”
“知道自己倚老卖老,少说点话,有点老人家的样子。”明落尘说,“我们要出去了,你带个路?”
“我带你们走另外一条路,巫神山那边走不通了。”明无说完,挥手带着人原地消失。
两人一鬼刚走,巫纬带着阿蛫出现在三不管地带。
他们来到鬼魂碎片之地,巫纬用手里刚拿到的东西破开结界,他带着阿蛫进入腹地,最后发现他们守了几十年的东西不见了。
巫纬阴沉地看着巨坑里烧毁的痕迹,握拳狠狠地锤在地上,“该死的!”
阿蛫嗅着各种气味,辨认过后,“主人,这里有我之前闻到过的生人的气息。”
巫纬站起来,“我们中计了,他们的目的就是带走这里的东西,我应该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来这里。走,出去。”
巫纬带着阿蛫回到村子里,却被告知严家人已经离开,巫纬冷笑连连。
“好,严家是吧,有人比我们更想弄死他们,我们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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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无带路,明落尘和夜十二从阴阳道出来。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落尘来,我和你说几句话。”明无朝明落尘勾手指,让她到一旁说话。
明落尘先让夜十二给严如雪打电话,叫他们离开巫家村。
她走到明无身边,“师兄,什么事?”
“你怀里的小东西,是不是青丘九尾?”明无问。
明落尘看着只有一条小白尾巴的小白狐狸崽,据实承认,“对。”
“师父说,不管你在那里面有什么机缘,一定要善待这份机缘。他去找鬼师,暂时管不了你,我也有别的事情要忙,你要注意安全。还有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全是我和师父送给你的出师礼。落尘,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星辰梦梦,如果有事摆平不了,阴阳巷里吆喝一声,没人敢不帮你。”明无温柔地拍了拍明落尘的肩膀,“保重。”
明落尘一手抱小白狐狸崽,一手拿盒子。她看着明无转身走进阴阳道深处,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搞这么煽情,有点不习惯。”明落尘小声嘀咕,她低头看盒子,猜测里面会有什么。
小白狐狸崽饿狠了,拱着明落尘要吃的。
明落尘赶紧让夜十二帮忙拿盒子,她抱着饿坏的小幼崽走到阴阳巷的香烛铺敲门。
凌晨四点多,敲门声让禾安平打着哈欠开门,他看清楚来人,转身,“等等,我拿东西。”
入门的火盆地上一摆,明落尘和夜十二跨盆而入。
“你这里有幼崽能喝的奶不?”明落尘问。
禾安平把火盆往门边一踢,回头,“明姐,香烛铺找奶,亏你想得出来。”
“牛奶那些呢?”
禾安平盯着明落尘手上的小幼崽看,他刚想说没有,想起好像还真的有一瓶牛奶,他走进后院,不多时手上拿着一瓶冰牛奶出来,“对面棺材铺的,它能喝?”
“热一下,冰的怎么喝?”
“行,我给热去。”
明落尘在香烛铺里喂着小白狐狸崽,中途接了严如雪的电话。
他们已经离开巫家村,天亮能回到京城。
明落尘边和严如雪说话,边看小白狐狸崽喝奶。
小幼崽肚子饿,急急地舔奶,一不小心把装奶的盘子给打翻了,小家伙反而被吓一跳,蜷缩成团簌簌发抖。
明落尘打断严如雪,她重新把小白狐狸崽抱进怀里,双手刚触碰到它柔软的肚子,一道不祥的征兆瞬间占据脑海,她脸色大变。
“十二,你抱着它。”
明落尘对着手机那头的严如雪说:“别挂电话,让司机减速。”
她直直走到门外,火盆里的火早已熄灭,但火盆里的香灰不少,她抓起一小把,蹲下撒成一小圈。她把本命罗盘放进圈里,拿出匕首准备割破手指。
禾安平跟出来看到,及时抓住她的手,“你想干什么?”
“我感觉要出事,我算一卦。”
“算就算,你又是撒灰又是匕首的干什么?”禾安平没看懂。
明落尘拍开他的手,“这灰沾过死气,以死算生懂不懂?”
“你悠着点,别玩脱。”禾安平担心道。
“放心,我很爱惜我的命。”
明落尘说完,仅仅在指腹割了一道小口子,滴了一滴血而已。
禾安平看得眼角跳了两下,所以他刚才激动什么,他简直是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