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尘猜不到,谁会来严家找她。
她下山,可是谁都没有联系的。但凡她有台手机,也不至于消息这么闭塞,看来,她需要一台手机的事,今天就必须安排。
昨天,她已经和严如雪提过手机的事,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关于买手机的钱,回头她会还给他的。
哪天等她把这六年里欠老天的债还清了,她就能开始存小金库了,不然在这之前,她只能穷着过。
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她这穷的,真心酸。
明落尘刷牙洗脸的时候打定主意要手机的事,这年头,脸皮厚一点,才能有发展前途。
严如雪并不知道明落尘的小心思,他等她洗漱好后一起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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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厅里,严老夫人正陪着阴阳巷的来人说话。
明落尘在外面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加快脚步,待她看到对方,几步小跑到对方的面前,诧异道:“蓉姨,您怎么来了?”
崔蓉见到明落尘是高兴的,可是家里的事让她笑不出来,表情很牵强,她用力地抓着明落尘的手,“醒了就行,以后平安顺遂。”
明落尘感觉到崔蓉的压抑,心如明镜,知道崔家出事了。
严老夫人见明落尘来了,知道来人有事相求,她主动站起来,“落尘来了,那我去花房忙我的花,崔夫人随意。”
崔蓉感激地看向严老夫人,家里的事的确不宜外扬,“谢谢老夫人。”
“以后有时间常来玩,如雪,你扶过过去。”严老夫人叫上孙子,把会客厅留给明落尘她们。
会客厅只剩下明落尘和崔蓉,没了外人,崔蓉强硬撑起的精神瞬间垮掉。
崔蓉一脸苍白地坐在沙发上喘气,双手用力地抓着明落尘,声音颤抖,“落尘,救命,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们了。”
明落尘坐在崔蓉身边,不见半点慌张,“蓉姨,您先别激动,谁出事,出了什么事,您慢慢说,我一定会帮您的。”
明落尘的话让崔蓉翻腾的心湖平缓下来,她相信明落尘言出必行,也相信这个孩子的本事。
“事情是这样的,半年前,你崔叔收到消息,南边出了个老墓。本来南边的事自有南边的人负责,轮不到我们崔家插手。可谁知道几个月过去了,南边的人始终不得门入,于是找上了你崔叔。”
崔蓉一提到南边的人就有些咬牙切齿,“以前你崔叔也没少和南边的人打交道,自从南边换了带头人,你崔叔就不大爱和那边合作,你知道为什么吗?”
明落尘想了想,“他们是不是背后抢财?”
墓里结的仇,只能是分赃不均。但崔家人的品性她是知道的,对方肯定是做得过分了,才会引起崔家人的不满。
崔蓉赞许地看着明落尘,“你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可不就是那损阴德的事。我是没亲眼见过,全是听你崔叔说的。那带头的,贪,不仅贪,还卑鄙,而且绝。你崔叔第一次和他下去,那人当面是客客气气,可一转身,该拿的不该拿的没少拿。死人嘴里的那口缺了角的金牙,他都要撬下来带走。”
“那次下去,崔三几个都伤了,于是你崔叔就说,除非是必要,不然他是不会同意和那人合作的。后面你崔叔听说不少南边的事,最让他不满的是,那人有个喜好,砸人棺材板。”
“这行里,老祖宗是留过话的。做人做事不能做绝,本来就是取偏财,再不留点余地,容易断子绝孙。那人真的是不怕断子绝孙的,怎么绝怎么做,所以他找上你崔叔的时候,你崔叔推了两次。最后一次,那人请了老一辈的来要人情,你崔叔年轻的时候欠过对方,所以这人情当前,你崔叔答应了。”
崔蓉说到这里,又气又难过,“你崔叔这人你是知道的,重情义。那老一辈的人说了,希望崔家尽力,于是你崔叔就把子阳和小小他们全都带上了。“
“不出事还好,最多是两手空空回来。可要出事,那人只会见死不救,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这不,你崔叔他们进去六天了,我昨天才知道,早在三天前,你崔叔他们就出事了。南边的人一直瞒着不说,而且他们还炸平了那地方。你崔叔他们,现在生死未卜。”
崔蓉痛心疾首,“大伯他接到我这边的消息立即带人赶过去了,结果你猜怎么样,南边的人可真是够狠的,拦着大伯他们不让开挖。大伯他非要挖,那人就说,挖可以,出了事不管,要是没出事挖出东西,那东西必须全部留下,不然谁也别想离开。”
明落尘动了动嘴,想说什么,见崔蓉还要接着说,她接着洗耳恭听。
“大伯没办法,只能答应,毕竟你崔叔他们一共七个人全在下面,人命要紧。大伯动手后,南边的人虎视眈眈,但又在忌惮着什么,于是大伯留了个心眼。他说,如果今早天亮后没消息传回来,就让我来严家找你。前几天他见过你师父,知道你前两天下山了。”
“落尘,蓉姨知道,你才下山我们就来找你,其实不合道理。可这事已经关乎崔家的生死,蓉姨才不得不找你。今天是第四天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怕万一,这家真的就完了。”
崔蓉终于把事情说完,心里的难过无法压制,痛哭出声。
明落尘出声安慰,好不容易安抚情绪崩溃的崔蓉,她当场要崔向晨他们的生辰八字。
崔蓉早有准备,开口把在墓里众人的生辰八字一一说出来。
明落尘全记住了,她不急着掐算,而是让崔蓉稍等,她去拿纸笔。
“我先算崔叔的,一个个慢慢算,蓉姨您耐心等等。等我算完,您再出声。”明落尘不希望中途被人打断,毕竟算人生死,必须谨慎。
“我懂,我都懂,我慢慢等,你慢慢来,不急。”崔蓉连连点头。
明落尘看了眼门外,想想没去关门,她坐下来开始掐算。